030 危险接近
阿尔法离开之后，艾尼和鹿南之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艾尼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主动跟鹿南交流道：“鹿南，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鹿南眼望天边，一脸冷淡道：“哈？什么问题？”
艾尼斟酌了一下，道：“我一直很奇怪，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能成为守望者的一员。”
鹿南双目圆睁道：“你小子这是在质疑我的实力吗？还有，即便你有疑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鹿南可没有义务天天解答小毛孩的问题。”
顿时一阵沉默。
艾尼嘴角抽了抽，虽然这个疑惑在他心里藏了很久，但他提出来的目的其实在于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一起行动的两个同伴不信任对方，不能把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对方的话，那么就很容易遭遇危险。
鹿南满脸不情愿地拒绝了艾尼的问题，但顿了顿，又说道：
“艾尼，你只要明白一点就足够了。我鹿南跟你这种天生拥有幸福家庭的人是不一样的。我从小失去了父母，被玛维队长收养。于我而言，守望者小队的同伴就是我的家人。其他的人若想要得到我的认可，非得拿出实力来不可……”
他虽然满口拒绝，其实这段话里透露的信息已经反映了他成为守望者的缘由。
艾尼听着他这段话，眼皮颤了颤。他知道鹿南误会了自己的出身。
在北境，由于天气严寒、灾害频发、战争不断、物资匮乏，因此造就了无数的孤儿。
艾尼其实也是这些孤儿当中的一员。但在饥寒交迫的某天，他却被一个人拯救了。
那是莱茵小镇一个小旅馆的老板老杰克。
老杰克因为自己的穷苦出身，经常会送一些店里多余的粮食给这些孤儿。直到某一天，老杰克突然觉得自己年事已高，需要有人养老送终，这才在孤儿中挑选了一个收养。
这个人，也就是艾尼。
也就是从那时起，艾尼发下了誓言，总有一天他艾尼要成为一个有名望有财富的人，能让老杰克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但鹿南并不知道艾尼的身世，他说到这里，咬了咬唇，继续道：
“艾尼，你知道吗？我鹿南没有姓……在北境，无父无母没有依靠之人是不配得到姓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遭受着许多的苦难，但我同时也明白了一点——幸福，并不是他人施舍的，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争取到的……”
“人类何其渺小，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阻拦人类最大的障碍，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人类本身的弱小！我们在学习魔法的时候了解了那么多的法则，在这些法则之中有一条适用性最广也最残酷的法则，那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弱者终究会被强者吞噬。所以我鹿南的人生理念，就是变强，我要站在世界的巅峰、食物链的顶端，我一定要借助强大的实力获得幸福！”
——这一点，你跟我一模一样啊……
艾尼心中暗想道。
不知为何，他现在瞧着身边这个冷漠而不通情理的家伙，忽然觉得顺眼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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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谈论间，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但阿尔法方面仍然没有动静传来。
艾尼原地来回走了好几圈，攥紧拳头一副紧张的样子。
他低下头趴在雪地上，但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终于，艾尼忍耐不住，咬了咬牙，向大门处走去。
但鹿南严厉地出声叫住了他：
“喂，再等等！现在还不是进去的时候。旅法师先生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强。如果是连他都不能解决的危险，就算加上我们两个，也无力回天。”
艾尼一脸不耐：“那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吗？”
他的脸上闪过气愤的神情。
鹿南低头思虑了一下，考虑了种种可能性。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除了有些诡异之外，并没有明确的危险。
——艾尼利用风力传来的血腥味已经淡了，说明距离那两位巡逻的守望者遇害已经过去了很久，凶手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
鹿南侧耳聆听了一会儿。
——而且要塞之内也没有传出什么声响。如果旅法师先生和对手交手，一定会有什么动静。
犹豫了片刻，鹿南说道：“这样吧，我们稍微再等一会。要塞之内的空间还是不小的，侦查起来要费一点时间。”
艾尼深吸了一口气，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风雪之中站立着，夕阳西下，在两人身上投下一层橙红色的光辉。
忽然之间，艾尼的身子抖了抖。
他的双腿瞬间绷直，右手从腰间掏出短刀，做出一番防备的姿态。
艾尼颤着声音问道：“我说，鹿南，你有感到什么动静没有？”
鹿南见他这副姿态，微微感到有些疑惑。
——我一直都在仔细聆听风中的响动，却没有任何声音。
鹿南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天下地上一片白雪皑皑，没有任何魔物的踪迹。
再回头看，艾尼仍然一副紧张的姿势。
鹿南皱着眉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动静指的到底是什么……”
艾尼颤着声音大喊道：“你看城墙啊，这城墙在颤抖！”
鹿南吃了一惊，定睛一看。
略微有些尘土从城墙之上抖落，果然正如艾尼所说，整座城墙都在十分微小地颤动。
一般人如果不仔细观察，绝对不会发现这一细节。
鹿南思索片刻，道：“看来，旅法师先生应该跟敌人在要塞里战斗起来了。”
他还要说些什么，忽然瞳孔一颤！
在他脚尖前不远处，一团阴影骤然放大！
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接近！
鹿南连忙大吼了一声：“艾尼，小心！”
艾尼闻言，下意识便向旁边侧翻闪避。
就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一个身穿白袍的人影骤然落下，炸起了巨大的雪浪。
从高处坠落的巨大冲击力，使这人的双腿都为之折断。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一般，脸色苍白而平淡。
鹿南看着眼前的人，忽然颤着声音道：“布……布莱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