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在泉水里相拥
陶小七有些犹豫：“三清泉有点深，我现在去那里，可能会溺水的。”
她骨头一动就会痛，一不小心就上不来了。
顾玄笙紧着她的腰，掌心感受到她的柔软。
也不知道她是天生柔若无骨，还是被妖兽伤成这样的。
他低声安抚道：“不会溺水，我拉着你。”
陶小七还没被人这样抱过，还是在师尊的怀里，即使他看起来抱得十分轻松，就像自己怀里抱一个布娃娃一样，也没见丝毫吃力，陶小七依旧十分不自在。
她略微踢了踢腿：“师尊，我可以自己走。”
九仙宗都爬上来了，还能怕这点路。
“等你走过去，天都亮了。”
顾玄笙没理会她自己走的提议，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得将她抱到了三清泉边，把她放在旁边的石头上。
三清泉水将月光都镶嵌进了陶小七的眼里，可她就是看不到顾玄笙眼睛里的光。
深邃得没有道理可言。
“可以自己脱下外衣吗？”
陶小七点点头，伸手去解，可身体的灵力刚被清了一遍，没了灵力庇护，骨头碎裂的疼痛越发明显，就连抬手都会感觉骨头之间的摩擦，引得她频频皱眉。
“我来吧。”顾玄笙将她的手拉到一边，正准备解开，陶小七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还往后靠着。
她有些茫然：“师尊？”
从前不知道她是女子也罢了，如今不是已经开诚布公，都知道她是姑娘家了吗？
顾玄笙却重新反握住她的手腕放到一边：“骨头碎了，就别有太多动作。”
每多动一下，不仅让愈合更加困难，还会加剧体内的疼痛。
原来师尊已经知道她碎遍了全身骨头。
“其实也还好……”陶小七看着顾玄笙继续帮她解盘扣的手，不再阻止，却还是有些紧张：“我已经因为升境而接好了大部分骨头……”
顾玄笙很有分寸感，在解开她衣服的时候，手几乎没有碰到她身上的其它地方。
只是在脱下衣服的时候，靠得近了些。
“嘶……额……”
她忽然闷哼了一声。
顾玄笙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有不少地方都黏着伤口，这样脱下，直接扯着伤口发疼。
他眉头一皱：“怎么不自己先处理一下？”
陶小七心虚道：“没来得及……”
光是控制那些仙灵之气转化成的灵力，就足够耗尽她所有精力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就出现在他面前。
顾玄笙又不着急脱她的外衣了，先抱着她入了三清泉之中。
三清泉不愧是冬暖夏凉的好地方，刚才身体有些虚冷，下了水，暖水入体，驱散了冬天夜里的寒。
顾玄笙一只手就能撑着她的腰间，大手的温度细细麻麻得散开来。
陶小七怕痒，条件反射得去抓住他的手腕。
水从山上来，淅沥泉水伶仃作响，散在漆黑寂静的夜晚分外惹耳，陶小七就这么看着面前的顾玄笙……
被蛊惑了。
她赶紧低头，打破这自然界的声音：“师尊，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他没有脱衣服，所以身上的衣服被打湿，湿润都透到了他露出水面的部分。
陶小七的视线只能到他的脖子上，他说话的时候，喉结跟着上下滑动。
他把陶小七往上提了提，让她和自己保持同一水平线，才开口道：“可以。”
陶小七越发紧张：“我跟大师兄在武陵村遇到的事情都在复声石上刻了，您看到了吗？”
“嗯，都知道了。”
陶小七补充道：“我们感觉武陵村的晚上过得很快，后来早上的时候，我们出海，我入了漩涡之中，卷到了不远的地方，可是天一下就黑了下来。有什么结界封印，是能让里面的黑夜白天都颠倒着来的吗？”
她一度觉得两人是进入了幻境之中。
可慕易没察觉到任何能制造幻境的东西。
“结界是坤阳宗所擅长，但如今坤阳宗门元气大伤，能下的人当中，不会有让慕易都看不出来的结界。”
所以不是结界。
陶小七迷惑了：“不是结界，也不太可能是幻境，那还能有什么可能？”
“大量活死人生活的地方，就会出现昼夜颠倒。”
“活死人，是什么？”
陶小七还是第一次在这里听到这个词。
果然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顾玄笙解释道：“魂魄无灵智，可若是生前带着极重的怨念冤死，魂魄就会变得沉重而无法独立存在，碰到没有魂魄的身体就会寄居其中，成为活死人。他们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白天魂魄会虚弱，迫不得已离开身体，晚上若是找不到身体，怨念就会慢慢淡化，直到全部消失，魂魄就变成正常重回转世。”
陶小七被这个说法震惊了：“所以，武陵村其实就是个活死人生活的地方……”
难怪锁尾鲛说很久没有吃到活人了。
原来她碰到的那些人都是死人。
陶小七想到自己那天打招呼的众人，顿时鸡皮疙瘩都散了一身。
她不自觉就往顾玄笙的身体靠近了些，忍住想抱住他的冲动，只是把空下来的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
陶小七努力消化着这么奇怪的设定，问道：“那他们用别人的身体生活，不会觉得奇怪吗？”
顾玄笙仿佛察觉到了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情绪，自己将她的腰收紧了些，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还能若无其事得解释：“不会，他们只会拥有身体的生前记忆，死后无论被谁控制，都不会留下记忆。”
陶小七哪里还能听得进去。
有点，太近了。
身上的所有布料都被水打湿，难免会让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顾玄笙却还在分析着：“没有魂魄寄居的身体，就会被以为是已经死亡的人，所以武陵村才会偶尔出现奇怪的命案。说是水神发怒的原因，跟二十年前一开始的瘟疫死人原因一样，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瘟疫蔓延，才编造出了这么一个说法……”
他顿时得出了结论：“那些，应该都是二十年前死于瘟疫的人。”
陶小七大脑处于宕机状态，已经没办法吸收这些消息了。
顾玄笙看着发愣的陶小七：“伤口泡了一会儿，试试可不可以把外衣脱下。”
陶小七别开手：“我……我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