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国子监教学

　　退朝之后，朝廷上的两大喜事，很快在数日内传开了，南京全城一阵欢呼雀跃，都以为大明即将中兴了，甚至连国子监的都开始议论起来了。

　　 南京国子监内

　　 “你们听说了吗？吴三桂放清军入关了，清军在一片石大败李自成的杂牌军，李自成率领残部逃到了河南陕西一带了，而且山东济南那边还跳出来个什么济王朱帅，替大明收覆了四十余县。”一名二十岁的监生许光说道。

　　 “听说了，这件事上午就传开了，不是我吹牛，我北边有人，这件事老子在半个月前就知道了。”一名二十二岁左右监生毛文虎装作一脸严肃的模样说道。

　　 “行了吧！你就别吹了！你北边的消息，能快过朝廷的驿站吗？这消息从前线送过来都要经过了一个多月，等你北边那人通知你，怕都过去半年了。”一名二十一岁左右，长得十分肥胖，手持扇子的监生霍万贯上前打断道。

　　 房间内其他数十名监生也纷纷议论起来，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候，从八品国子监助教林辰手持教材金瓶梅走了进来，一脸不屑的说道：“都在瞎嚷嚷什么啊？国家大事你们知道个什么啊！好好读书，将来高中混个官得了，等你们将来主事都得三十年后去了，三十年后你们在讨论国家大事，都来得及。”

　　 “助教大人说的是，不知道助教大人今天又讲什么课？别在讲那金瓶梅，那西门大官人和潘小姐的事情我们都听腻了，换点别的吧！”许光将双腿上放在读书用的桌子上，随即背靠椅子上说道。

　　 “别的书我也不会讲啊！你们就不会温故而知新啊！”林辰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这些人道。

　　 “什么叫别的书你不会讲啊！你上次不是跟我们讲了个猫和老鼠吗？猫叫什么来着，老鼠叫杰克，对！就讲讲杰克吧！”毛文虎上前说道。

　　 “杰克啊！杰克有什么好讲的！到头来，汤米还不是吃不了杰克的！”林辰一脸不屑道。

　　 “那就讲讲喝兵血吧！”霍万贯起哄道。

　　 “喝兵血！可以可以！不过这个不在讲课范围内，如果要我讲这个，是要格外收费的，我一个月月俸十二两，我也不多要，我就收你们一人一两银子吧，我们这个房间内的监生是四十六人，凑个整数吧，就收你们五十两，那个霍万贯你不是家财万贯吗？你就帮他们全部付了吧！”林辰对霍万贯说道。

　　 “好！这点小钱算什么？我爹有的是钱，我这个监生还是我爹捐出来的。”霍万贯拍了拍胸膛当即同意道。

　　 明代监生分为四类：举监、贡监、荫监、例监

　　 举监：举监是指参加京师会试落选举人，复由翰林院择优送入国子监学习者

　　 贡监：贡监是以人才贡献入监之意。洪武初规定，凡天下府州县各学，每年贡举一名到国子监学习。后来名额略有变更，但因贡举学生的标准徒具虚名，致使仅以食廪膳年久者为先，往往是一些年长而无学识的人入监学习，所以监生成绩差劣。至孝宗时期，又于各府州县常贡之外，每三、五年再行选贡一名，通过考试把学行兼优、年轻有为者选贡入国子监学习。

　　 荫监：荫监是指三品官以上子弟或勋戚子弟入监读书的学生。

　　 例监：例监是指因监生缺额或因国家有事，财用不足，平民纳粟于官府后，特许其子弟入监学习者，故在明代又称民生。

　　 这个大胖子霍万贯就是通过例监的方式，捐钱入国子监读书的，在国子监读书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六岁，最大的六十岁的都有，在古代从十几岁参加科举考试，考了一辈子的人都大有人在。

　　 这些拼命的考试，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其实在科举考试之中，你只要考取了乡试的举人就有做官的资格了，但是做不了多大的官，所以有不少有志青年，决定继续考，考贡士，一直考到进士，运气好的啊，等那些关系户安排完后，就会轮到他们自己，运气不好，也没有关系，只要身上有功名，就算没有官职，朝廷都必须要发放足够的钱粮给你，可以让你在明朝过上相当好的收入，不仅如此你只要考取举人功名后，就算你没有官职，当地也会有许多土豪们巴结你，因为举人是不用上税，在明代很多地主土豪为了逃避赋税会将田地过户在举人名下，然后给予举人一些好处费，这几乎已经是明清两代的官场潜规则之一了。

　　 画面一转回到了国子监学堂内。

　　 霍万贯掏出五十银票，上前递给了林辰，林辰也不客气，随即直接收入怀中，开始讲述明朝喝兵血的故事。

　　 “话说！喝兵血一事由来已久，自东汉起便有了，无非就是吃空饷，战死的士兵，一律不从花名册上除掉，上面的银两按照花名册记载的人数发放，在我朝喝兵血的情况，也颇为繁多，嘉靖年间，沿海一带按照我们大明卫所制，一般是一个卫所五千六百人，可这些都是账面上的人数，实际一个卫所人数往往只有一半人数，另外一半人早就不存在了，但名字没有除掉，上面照样按照花名册的人数发放军饷，这些多出来的军饷一般都会被各级军官一起瓜分，大官拿多的，小官拿小的这就叫做吃空饷，喝兵血，至于最底层的士兵一分拿不到不说，还要被上面的军官层层克扣俸禄，甚至朝廷分配给士兵的田地，也要被上官各种巧取豪夺抢占，底层的士兵，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这是一个悲惨的世界，长此以往下去，位高者越富，位低者越穷，强者越强，弱者越弱。”林辰开始一本正经的为众人讲述道。

　　 “助教大人，您说的不对！我爹说，浙江有些卫所，别说半数了，能有个十分之一的实际人数就不错了。”霍万贯上前说道。

　　 “卧槽！十分之一？那不是只有五百多人吗？浙江那边吃空饷吃成这样了，都没有底线了？不怕被查吗？”林辰对明末的腐败大为震惊道。

　　 难道这明末还比嘉靖时期还夸张不成吗？

　　 “没点关系，谁敢吃的这么明显，都是上面有人关照的，不怕上面来查，浙江自古多状元，这些状元才子大多会比其他普通的科举考生受重用的多，得到重用后，身居要职，自然要关照一下同乡！所以浙江一带的卫所军官几乎都是关系大户，根本就不怕上面来查，查也不过走个样子。”霍万贯风轻云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