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公司的态度

　　想把水星上的事情说明白其实也没那么容易，现在我们拿了一些特别的人物出来写半天，总算能把基本面讲清楚了，可是这个事情上真正的主角不是这帮乌合之众，而是帕拉曼尼代表的那一众水星矿业公司的精英，决定这些黑帮肇事者命运的是那些真正强而有力的武器，和把着这些武器的手。

　　火星上的事给了人们一个大教训，那就是其实对于一个想要过上比别人好的生活的人来讲，人才是基本的资源，把人都清理得所剩无几以后你会发现，不但创造生产资料的人手不够用，就连用以攀比的人都没有，这个时候你再折腾也会无济于事，你所追求的事业其实已经崩溃了——不论在生意还是战争里都一样，做生意你也不能把你的客户一个个都榨干，不然你周围就会一个人都没有，你做从事的那个业务也就崩溃了。

　　当然，地球时代不怎么存在这种问题，因为那个时候是人类的黄金时代，地球上什么都缺唯独就是不缺人，那个时代的征服者，不论是古时的秦始皇还是最后的希特勒，甚至是发动热核战争的那一波人一定没有这种顾虑。说起来，人类历史上绝大部分发了财的民族都是靠抢得来的，只有一个民族是真心靠劳动致富，那就是汉唐人，你不得不说这是个超级怪异的现象——就哪怕到了现在，最有汉唐民族气质的火星人，还是在劳动致富，神不神……你可以去数，不说近现代进入资本劫掠时代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暴行，就是倒回去找补，以劫凉为目的的战争汉唐人很少搞，如果他们强到一定地步以后还跑出去跟人打仗，一般情况都是你耽误人家劳动致富。比如打匈奴，本质上是因为你们老占住古丝绸之路那一块让汉唐人没法做生意啊！这里面有深刻的因果，但最主要的一个是中华自古富庶，打劫这种事是穷鬼才做的，人家不需要靠这个发财。也就是说，其它的民族，特别是白皮肤的那波人，地方小物产低，就是一帮穷鬼，所以他们就得靠打劫过日子，这中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你大概就知道为什么西方拼命压榨俄罗斯了吧，他们是怕俄罗斯反应过来其实劳动也可以致富，就把他压榨到打劫那条路上去，经常性地要把俄罗斯搞到不打劫就连眼前的场面都应付不下去的地步……

　　也就是说，有钱民族不屑于打劫别人，成本太高利润也上不去，用打劫的那些精力种地可能得到的收益反而更大。而穷鬼们种地种不出来几斤，他们就只好扎个皮筏子划着出海打劫别人，从古到今西方史里的那些有所成就的“伟人”所做的事情就这一件，花里忽哨的借口是没什么卵用的，他们干的事情就是盯着别人，哪里有钱抢哪里——汉唐人不这样，他们自己就是有钱人，所以他们常常是防备着别人来抢自己。所以火星人表现出来的气质就是这种，他们对别人的动向就不怎么关心，而且讲真，轨道上的粒子炮阵列不就是长城吗？你看，不论时代发展到哪里做的事情都差不了多少，可惜的就是科技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以后这种短视往往会成为致命的缺陷，很容易被人算计。

　　注意，在这里我们得提一句，在人类文明所发展的这五千多年里东亚这一块一直有一个巨大的文化中心，独领风骚几千年，别的地方再怎么乱同时期那边大陆上都有一个强有力的汉唐民族建立的文明，比别人要强大几万倍，科技先进几百年。要等到近现代大航海时代以后汉唐民族的这个文明才出了问题，有了几百年的屈辱史，但这种几千年的文明其生命力不是一些盲流海盗能理解的，等它养足了力气看你一眼，你就该后背发凉了。

　　银心城的那个矿业公司吧，其实是一直想把水星建设成火星那个样子，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其实当初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投入到银心城的建设中来的——谈何容易呀，我们说了这批人里主要的成份其实是地球难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就是有一种骨子里的强盗逻辑，一样东西他们没有他们就要想办法去抢的——注意，所有现代西方发达国家的财富都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就没有一个例外，能指望他们劳动致富才有了鬼了，还是抢劫比较省力。但是当时火星人才是爸爸呀，打也打不过，那就只好退一步，抢自己人，抢到的就先人一步经营起一个公司来，以便合道义合法理地抢劫那些穷人，但是该说不说的，每一个银心城的地球人都有一个抢劫火星的梦想。所以我们说民族也有气质嘛，你看汉唐人，那时候网络上都在叫嚣捶周围那些成天搞事情的小杂……，但没人是从抢劫这个角度去看的，人人都觉得他们欺负也我们欺负得太过份了，不捶他们实在气不过。你这就属于目光短浅，如果是一个米国大兵，他就知道不论是伊拉克还是利比亚他是去干嘛的，因此上他们去哪哪里的人就要被洗劫一空，男的失去戒指现金，女的失去内裤肚兜——说了归齐，汉唐人打劫就不专业，几千年来就没培养这个德性，而别人就是靠这个起家的，所以你跟人家比这个还是差了点。

　　其实我们可以把打劫的这部分观念统一称为“地球观念”，把不打劫劳动致富这种观念称为“火星观念”或者“汉唐观念”，水星人当然天生就有地球观念，不让他们寻摸着坑火星一把他们其实会良心不安，不，基因不安的——人家天生就那个德性嘛，抢完了别人脖子一硬还理直气壮的，“谁怪你怂来着？”从这个方面我们可以把现在太阳系的人大概地区分一下，除了火星、天王星和海王星那些人，别人都是地球观念，狗改不了吃屎，有好的他一定会跟你抢，所以你大概也就明白为什么木星土星系那些人能和水星人搞到一起了，人家本来就是地球观念的一种人嘛，比起来，虽然离火星近一点，但他们骨子里其实跟木星土星系的人更亲。那么问题来了，二百多年了火星人就没把这里的人教化过来吗？才二百年哎，再用一千年可能会差不多吧，但首先你得切断他们之间的来往，然后你得像打一条疯狗一样往死里捶水星人，捶得他们奄奄一息才停手，好了就接着捶，捶这么十来八遍，然后看看他们能不能改掉这种观念吧。

　　也就是说，对公司来讲他们念念不忘的就是霸占火星，早上起床就得在心里默诵自己的使命一百遍，因此上这才是公司里这些人的根本目标——火星一出事，他们像一群疯狗一样就扑上去了，要不是火星死伤太多一下子震住了所有人的战争欲望或者说抢劫欲望，我们有一说一，那地方比现在还要惨——被星灵波一下子打死那么多人不算惨，你记着，在所有人类文明里最惨的不是天灾，是人祸，也就是说，星灵波一下子打死人并不惨，如果要别的人亲自动手去杀，那才真的叫惨。

　　所以公司的人对这些帮会里出来闹事的人爱搭不理的，象征性地比划了一下，把他们控制在火线以外，筑了一条高墙把这些人挡上，就安安稳稳回去喝茶了，静等火星那边发来贺电，他们就会一拥扑向火星。至于这边这些乱跑乱窜的人，让他们折腾好了，等他们累了自己就回去继续挖矿去了——这还真不是公司的人小看了他们，因为自古以来这种暴动啊起义啊它都得有一个明确的需求点，大部分是因为饿得活不下去了才搞事情，你听过有因为骚得控制不住了搞事情的吗？水星监狱再苦也不缺吃喝呀对不对，所以你们搞事情本质上就动机不纯，有别的需求，在贫民区自己解决吧，解决完安心回去挖矿——可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哦！

　　也就是说，对于这另外一半城里的平民会在这场暴乱里会受到怎样的冲击他们是不太关心的，暴乱发生的时候已经给你们机会进来墙里了，你们不走那是你们的事，因为不走而被烧杀抢掠了也怪不着别人。当然，有那种聪明人会无视安邦会私下说的创世会进来就是跟公司为难的，普通人只要安心在家呆着就好这类话，而跑到另一半富人区里去的，反正，也没他们什么好——在另一半里公司和聚变炉区给这些人腾出来一部分地方安置，但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地方留给每一个人，有一半涌进墙里的人如今过上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生活，天天睡在马路边上，而且也不能乱走乱动，因为在这里富人的性命才是第一，如果发现你有一点不良之心，比如大半夜往别人家里摸，如今也没有监狱关你了，那就只能就地处理——也就是说把你再从墙上剩下的两个入口再扔出去。你倒猜猜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先跟着挤进了富人区，现在又被扔出来，会受到创世会那些好汉怎样的对待……

　　我们前面也说过，墙是筑起来了，用一般武器比如猪鼻子的粒子炮是打不动的，可是这墙上还是留了两个出入口。一来是总有物资什么的需要进出，二来是也免不了双方会有会晤，对公司来讲人家也不怕你从这口子上进来——这些地方都有重兵把守，聚变炉上面的大炮时时刻刻盯着，有多少人都能给你打得灰飞烟灭，你敢你就来试试——创世会也的确试过了，那个口子吧，能把猪鼻子这样的飞船马上摧毁，他们也就死了这条心。其实气人的是公司那种稳操胜券稳如老狗的姿态，你倒是出来堂堂正正决一死战呀，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算什么本领！怎么决战？像你们水星监狱一样光着膀子厮杀吗？动物才那么干哪，用聚变炉的大炮照你们不香吗？真正掌握着资源的人谁会跟你动刀动枪的，人家用一些小办法就把你们瓦解了，比如以各种理由还往外拉物资，请求你们善待银心城的平民，就差直接对创世会的人嘘寒问暖了——其实要是创世会的人不进来安邦会那些人也受不到这样的待遇，正是因为他们进来了安邦会的人才觉得其实一有什么事公司还是惦记着他们的，他们还是被当作人来看待的……

　　这就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