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计划生育

　　对于那些为孙思邈求情的妇人们，许牧自然没有为难她们。

　　 让王昭率领亲卫对她们解释了一番，便将其遣散了。

　　 随后看向孙思邈。

　　 孙思邈之所以成为药王，并传承后世，被医道后辈奉为祖师，除了他的医术外，很大程度的原因，是……他对医学的贡献。

　　 他是最早提出医德这个概念的，并在千金方中详细论述了这个问题。

　　 主张行医者，必须要讲医德。

　　 所以在钱选见病不救后，对其痛斥。

　　 而他的千金方取名之意，乃是“人命关天，重于千金”的意思，号召天下医者不分“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皆一视同仁。

　　 更是作为第一人，提出了妇科和儿科的概念。

　　 这个时代的医者，避讳妇女和儿童的医治，一方面是因为妇女之病多隐晦，不雅，儿童之病多顽疾，难调，另一方面是因为对这方面的医学研究不足。

　　 大部分医者都不懂得如何医治妇科病和儿科病。

　　 唯有孙思邈，耗费了大半经历在这上面，俨然开创了一代妇科先河。

　　 后世的医者们，都遵循孙思邈的这些思想，撕开了遮羞布，开始为妇女和儿童诊治。

　　 在其写就千金方后，更是……把千金方中的内容散播出去，传之千万百姓人家，让他们能自己预防和治疗一些简单的疾病。

　　 颇有些普及性医学读物的意思。

　　 可惜这个时代的印刷水平有限，并无法做到每家一本。

　　 但……研究所早就发明出了雕版印刷，完全可以做到普及！

　　 许牧略微沉吟，在孙思邈的忐忑目光中，沉声开口道：“孙思邈，本公现任命你为……计生司司长，兼任医署副署长，在医署中负责增设妇科和儿科两科，为那些患病的妇女幼儿提供看病之所！”

　　 孙思邈听完，神色又惊又喜。

　　 他还准备了一连串的说辞，准备说服许牧呢。

　　 毕竟妇女和幼儿在这个时代，属于边缘化的一批人。

　　 历来不被重视。

　　 从医学中的空白，便可以看出妇女和幼儿的地位。

　　 他完全没想到，许牧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还任命他为……医署署长！

　　 只是另一个计生司司长却让他有些懵逼……

　　 完全听不懂是神秘职位。

　　 “这个……敢问主公，计生司司长是何职位？”孙思邈遍寻脑中古籍，也没找到先例，不得不看向许牧。

　　 许牧微微一笑，解释道：“计生司者，专门为百姓生育而计，老孙啊，你可知道，现在万民城的夭折率有多少吗？”

　　 说着说着，许牧走进孙思邈，拉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息了一声。

　　 孙思邈神情不由凝重了起来。

　　 夭折二字他听懂了。

　　 他自学医以来，看过太多夭折的例子了。

　　 简直是数不胜数。

　　 有的是尚未出生，便胎死腹中。

　　 有的则是怀孕期间，妇女不知重视和养护，导致胎儿出生后伴有疾病，活不了长大，便夭折了。

　　 而这些，一方面是因为百姓无知，不知如何照顾怀孕的妇女以及刚出生的婴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懂这方面的医者太少了。

　　 在孙思邈感慨的同时，许牧痛心疾首地说道：“老孙啊，万民城建立了数年，在这里，夭折的孩子便不上千个！”

　　 说实话，穿越至此，在深山中创立了万民城，初次听闻这个数据，许牧都震惊了！

　　 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两个夭折的孩子。

　　 不过现在好了，万民城等来了最理想的计生司司长。

　　 “你的最主要任务，就是降低夭折率，保证百姓们能顺利生育！这是一个功在当下，利在千秋的大事，老孙，你可别让本公失望。”

　　 许牧凝望着孙思邈，神情郑重，交付了重托。

　　 孙思邈身躯一颤，八十多岁的老头，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再次朝着许牧下拜。

　　 “主公仁爱百姓，乃万民城百姓之福气啊，属下必定不负主公所托，普及医学常识，降低夭折率，保证万民城内的婴儿顺利长大成人！”

　　 这一次，孙思邈整个身躯都匍匐在了地上。

　　 他对许牧是真的心悦诚服了。

　　 他这一生见过了太多帝王和反王。

　　 那些帝王们都惊叹于他的医术，对他颇为尊敬，想要聘任他为他们医病。

　　 却从未有一个人，如许牧这般，如此重视百姓的疾苦。

　　 才一来，就让他担任计生司司长，还直接增设前所未有的妇科和儿科。

　　 这等知遇之恩，这等胸襟……

　　 “老朽余生，便呆在万民城内罢，看看主公能打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

　　 孙思邈一时间对万民城无比期待了起来。

　　 在这里，有纯真的百姓，有皮影戏，有仙味居……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身负绝世医德的主公。

　　 没错，在孙思邈眼里，许牧虽然不是医者，但他却比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具备大医方有的医德。

　　 许牧宣布了任命后，便离开了医署。

　　 同时留下了瓦岗十八个猛将，被送入了住院楼。

　　 在许牧走后，孙思邈不由看向了老友巢元方。

　　 “怎么样？咱们这个主公如何？没有让药王失望吧？”巢元方看出了孙思邈的感慨，不由调笑道。

　　 孙思邈抿了抿嘴唇，露出了沧桑的笑容，沉声道：“古人云，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所谓上医，说的就是主公这样的人啊！”

　　 巢元方听后一愣。

　　 他没想到，孙思邈才没来多久，就给了许牧如此高的评价。

　　 这句话出自于《国语》，乃左丘明所著。

　　 所谓上医，历来是医者最崇高的理想。

　　 他也不例外。

　　 所以他一直在担任太医令，一方面为皇家诊治疾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可以传承和研究医道，推动医学的发展。

　　 但严格来说，他们都只是中等医者而已。

　　 唯有许牧，利用各种政策，医治天下，才算得上大医。

　　 “走吧，多年未见，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感慨过后，巢元方拉着孙思邈……走上了四楼。

　　 “看完之后，你一定会对主公重新改观的！”巢元方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而作为他的弟子，陈轩轾自然一路陪同。

　　 他现在已经想起了孙思邈……

　　 之前来找过他。

　　 结果他随便就把他安排到了门诊室去了。

　　 他现在只希望孙思邈不要记仇，不然成为了医署副署长，岂不是……

　　 以后要天天给他穿小鞋？

　　 带着忐忑的心情，陈轩轾随侍左右，跟上了四楼。

　　 希望孙思邈老眼昏花，忘记了当天那个事。

　　 “哦对了，此人名为陈轩轾，乃是老夫所收的关门弟子，医术……平平，但是医德还是十分高尚的，即便是老夫，也颇为敬佩。”

　　 走着走着，巢元方忽然顿住脚步，看向了陈轩轾。

　　 陈轩轾吓得一身冷汗。

　　 他还在尽量降低存在感。

　　 没想到他这个便宜师傅……居然这样搞他。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巢元方也逐渐了解了……自己上当了。

　　 陈轩轾的医术根本没有洛阳群医传的那么神。

　　 在他面前就是个渣渣。

　　 不过他还是坚持每日教授陈轩轾医术，毕竟医术不行可以学，但医德至关重要。

　　 现在的陈轩轾……也只有医德能拿得出手了。

　　 孙思邈眼眸一亮，凝望着陈轩轾，颔首道：“既然元方如此说了，拿想必不差，医者医术可以不行，但医德一定要好，不然祸国殃民，害人害己啊！”

　　 一番话，说的陈轩轾愈发羞愧。

　　 不由低下了头。

　　 他总感觉孙思邈话里有话，在暗指之前他把他安排到门诊室的事情。

　　 “老夫给你说下他的经历你便知道了，老夫这个弟子医德可不得了……”多年未见，巢元方在孙思邈面前对陈轩轾一顿乱夸起来。

　　 从洛阳城讲到万民城，着重讲述了一段……他为了天下百姓，而违背心中道义，投降万民城的事。

　　 说的陈轩轾更是满脸通红。

　　 他就是个托啊！

　　 主公安排他来演的这出戏。

　　 好收服巢元方来着。

　　 现在居然被巢元方当成了吹嘘他的资本，给孙思邈一顿夸赞。

　　 然后……

　　 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孙思邈听完后，神情一凝，更是无比慎重地朝着陈轩轾行了一礼。

　　 “小友身负忠义，却能为天下百姓而舍弃名声，实在是令人敬佩！”

　　 他是闲云野鹤，十分明白巢元方以及陈轩轾这些在洛阳城有家有业的人。

　　 他们受名声所累，降贼的话，需要考虑太多因素。

　　 可陈轩轾毅然决然投降万民城，不得不说，让他着实敬佩。

　　 这一番话，说的陈轩轾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再夸下去，他感觉他就要飘了。

　　 好在很快，一行人走到了四楼，开始穿着防护服，简单消毒，才进入了显微镜研究室。

　　 ……

　　 次日。

　　 主公府大楼。

　　 许牧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同时……

　　 命人连夜加急，赶制了八千册《千金方》。

　　 送到了计生司。

　　 “老孙啊，你上值第一天，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千金方》普及给各家百姓。”

　　 在孙思邈不可思议的表情中，许牧下发了计生司的第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