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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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旭心中奇怪，但是他也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没有多问，跟在那小将后来向军营里面走去，手却按住了腰间的刀柄上。

　　那小将走了一段，忽然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轻笑一声：“若我真有害你之意，你就算拔刀又能如何？”

　　李旭面色平静，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引颈就戮的事情却是做不到。”

　　那小将一怔，收起了笑，原本略微嫌弃的眼神倒是生出一丝欣赏之意，问道：“学过刀术？”

　　“略懂。”

　　“射术呢？”

　　“也可。”

　　“骑术呢？”

　　“亦可。”

　　一个问的快，一个答得快。

　　小将的点点头，表情却是有点敷衍，不过却是手臂一动，腰间的长刀已经瞬间拔出，兜头向着李旭劈了过来。

　　李旭一言不发，腰间长刀几乎同时出鞘，同样一刀劈了过去。

　　两刀相斫，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

　　李旭刀出得快，收的也快，还刀入鞘，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小将，神色平静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小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刀刃上那道缺口，眉头又皱了起来。

　　一缕红色盔缨飘飘荡荡从他眼前落下，慢慢落在了地上。

　　看着落地的盔缨，小将的脸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他明白过来，他刚才出了一刀，对方却出了两刀。

　　第一刀挡住了他的刀，第二刀却削断了他头盔的盔缨。

　　若是生死较量，自己此刻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孰强孰弱，已经一目了然。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眼前这张俊秀无比的脸时，原本的不屑轻视等情绪全然不见，只剩下凝重和佩服。

　　“好刀法，不知师从何人？”

　　“无可奉告。”

　　小将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对于本事比自己的强的人，不多嘴是最基本的尊重。

　　“李兄弟请这边跟我来。”

　　小将面色复杂的瞅了李旭一眼，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他向着一处靶场走去。

　　这个靶场当然是用来射箭的靶场。

　　他带李旭来是让他射箭的。

　　李旭也不扭捏，他本来就是来面试的，自然要把所有的本事都展现出来。

　　他分别在五十步，一百步和两百步的距离上各射了五支箭。

　　十五支箭全部上靶，其中十三支正中靶心。

　　李旭最后两支放水了，他觉得还是应该略微低调一点。

　　毕竟以他的年纪表现的太厉害的话，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饶是如此，边上的士兵们也都个个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现在的乡勇都这么厉害了吗？

　　不仅相貌英俊无比让人惭愧，就连箭术都是如此超群。

　　这种箭术就算在大秦边军之中也算是一等一的神射手了。

　　小将看他的表情已经变成了眉开眼笑了，目光闪烁，一直看着他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射完箭之后，小将又牵来了一匹马。

　　马是战马，毛色光亮，肌肉发达，一看都是一匹良驹。

　　小将示意李旭上马。

　　李旭也没有客气，略微打量了一下马，在马头上轻轻抚摸几下，对着马儿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跃上了马背，在校场内策马小跑起来。

　　虽然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骑马，可是对于掌握着精通级别的骑术技能的他来说，骑上马背的时候就有一种娴熟自然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无数次的骑过这匹马了，甚至他还能隐隐感觉到胯下这匹良驹的愉悦。

　　一开始小跑，慢慢加速，马速越来越快，最后直接在校场之中绕场狂奔起来。

　　马很兴奋，人也很兴奋。

　　虽然马速再高也没有开车速度快，但是那种感觉不一样，在马背上跟随战马的节奏起起伏伏，听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任凭发丝被狂风吹乱，李旭刚才略微紧张郁闷的情绪很快随风而逝。

　　他从一个捧着弓箭的士兵身边经过的时候随手将弓和箭取在了手中，一边纵马奔驰，一边对着远处的草靶连连开弓。

　　这个举动瞬间引起了场边一片惊呼。

　　骑射可不是一般人能玩转的，跟步射完全是两种难度，就跟打篮球一样，半场跟全场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运动一样。

　　草原游牧民族数千年来一直为祸中原，最大的依仗就是他们的骑射能力。

　　来去如风，你去打他他就跑，你停下来他又跑来用箭射你，你想射人家的时候人家又跑了，很是被动。

　　蒙元能够祸害半个地球，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们骑射本事天下无双。

　　此时的秦国虽然骑兵不少，但是懂骑射的骑兵却是不多，加起来可能不超过五千人，还基本上都是秦国边军的精锐斥候。

　　因此，看到李旭的举动，士兵们才会一片哗然。

　　而且骑射要用专门的角弓，适合在马背上用的。

　　轮射程，角弓肯定比不上步弓。论威力，步弓也要强大许多。

　　在马背上射箭，使不上力气，所以角弓的强度自然就小了许多，射程上也就缩水了许多。

　　如果用步弓来骑射，别说射中了，能在马背上拉开弓都很不容易了。

　　所以，士兵们哗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李旭竟然想用步弓去骑射，都是惊愕过后，又传来笑声一片。

　　显然都在觉得这个少年因为刚才的表现有点飘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明显不合常理的举动。

　　不过李旭却显然是不在乎旁边的噪音的。

　　他想试试自己骑射水平，很想知道自己掌握的射术包不包括骑射。

　　战马飞驰，李旭双脚踩着马镫，臀部微微离开马背，身体微微前倾。手中的弓如满月，箭如闪电般向着七八十步外的草靶飞去。

　　本来站在旁边的小将也是微微摇了摇头，但是看到李旭竟然轻而易举的在马背上拉开弓之后，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目光追随着那支离弦的箭而去。

　　“笃”的一声轻响，羽箭射中了草靶，虽然距离红心还有点偏差，但是却已经让场边的诸多吃瓜士兵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少年还是人吗？

　　看到第一支箭上靶，李旭微微舒了口气，又继续策马疾驰，在不同的距离和角度连续射出了九支箭。

　　总共射了十支箭，十之箭全部上靶，其中五支命中靶心，另外五支也是稍微偏离了一点点而已。

　　只是听见报靶的士兵说了结果之后，李旭竟然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不满意。

　　这一幕让校场周围一片寂静。

　　这你都不满意，你还是人吗？

　　旁边围观的的士兵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呆滞。

　　长得这么英俊，一身本领还这般超群，用步弓骑射也就罢了，竟然还全部上靶。全部上靶也就罢了，可是你却还觉得不满意？

　　你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一时间，很多士兵都觉得他们当了一个假兵，现在随便来一个乡勇都这么厉害吗？

　　年轻人都这么不讲武德了吗？

　　军营虽然等级森严，但是却也是强者为尊的地方。

　　要想在军营里混出样子，光凭关系别人最多表面敬你，不惹你，但是要想让人家真正服气那就得靠真本事。

　　李旭的本事已经彻底征服了这些士兵。

　　军营中央的一座高耸的望楼上，一个国字脸身穿山文甲的中年将领也在静静的看着这边，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身后一个身着文官长袍的圆脸中年人笑嘻嘻地凑上前道：“马都尉，知州大人给您举荐的这个良才可还满意？”

　　国字脸的中年将领名叫马明远，正是耀州城的都尉，主管一州军事。

　　这才组建乡勇营的事情自然也是他在主持。

　　马明远转头对着圆脸文官拱手笑道：“宋主管替我谢过知州大人，此子的确是一块良才美玉，末将定不会让其蒙尘的。”

　　圆脸的宋主管笑眯眯道：“都尉大人的话下官一定带到。下官这就告辞，不打扰都尉大人选拔良才了。”

　　说完拱拱手笑眯眯的下楼去了。

　　马明远回头看着刚从马上跳下来的李旭，低声自语道：“宋家的运气真是不错，又是一个好苗子啊。”

　　这边，李旭看着一脸笑容向自己迎过来的小将，总感觉这家伙的眼神怪怪的，就跟电视上那些准备诱骗未成年人的家伙一个表情。

　　那小将凑了过来，笑容满面道：“李兄弟这一身本事我林刚真是服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放在李兄弟身上正正好。”

　　一边说一边还拍着李旭的肩膀，搞得李旭怪怪的，赶紧往边上躲了躲。

　　只是这个叫做林刚的家伙却一点都不自觉，反而继续凑近，低声道：“李兄弟，凭你这一身本事，一个校尉都当的。不过你毕竟年轻，到了别的营可能最多只是个屯长。我这里有个军侯的位子，你有没有兴趣？”

　　说着还向李旭挑了挑眉。

　　李旭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瞅了一眼这个之前还一副高冷样子的家伙，总感觉这家伙的表情像个卖片的。

　　“兄弟，要碟不？欧美日本的，骑马的不骑马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