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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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死是活可跟本宫没有半点儿关系,你想好让不让本宫去送汤,万一里边多添了点儿什么东西,本宫可担待不起。”
白雁一边整理着自己刚做的丹蔻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任刘瑜脾气再好此时也有点儿想转头就走的架势。
他今天就不该来的,他想。
他明知道二人不睦,还痴心妄想着想让他们重归于好,帝后和睦,这后宫就会太平,这天下才会太平啊。
他想起昨儿刚被处死的王美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王美人只是擅自进了拂池宫而已,直接被皇上砍了脑袋,那个血流的哎,他都觉得瘆的慌。
可是他一个内监,又有什么办法呢?
……
九江县。
自从他们俩人在九江县名声大噪之后桑落就像是鱼入了水,每天过得可快活了。
今儿不是这家人送来了鸡鸭,明儿就是那家人送来了瓜果,每天县上的贵妇圈子还邀请桑落去参加她们的宴会。
桑落像只刚从山里进城的猴儿一样,每天都快活地上蹿下跳的,搞得徐晚很是无语。
这天一大早他就看着桑落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他微起身用手撑着头,对她说风凉话:“喂,你每天都去参加同样的宴会就不会觉得烦吗?”
桑落头也不回继续对着头比划着手里的桃花簪子和梨木簪子,“你每天都说同样的话就不觉得烦吗?”
徐晚看着她人比桃花娇的脸庞,直言:“戴那个桃花图案的吧,趁你。”
桑落也觉得桃花的比较好看,一听他这话直接放下了另一只,将桃花戴在了头上,并且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了一番,然后也终于舍得回过头和徐晚说两句话,“没想到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眼光竟然不错。”
“那是自然,想当年爷也是风流中的翘楚。”
她觉得这人就不能跟他说好话,太会顺着杆子爬,直接岔开了话题,“我这么天天参加宴会也不知道是因为谁,那么多人邀请你你愣是一家都不去,这不他们才让自家夫人邀到我这里来了嘛。”
徐晚一听这么无聊的事情就失去了交谈的欲望,闻言直接又躺了回去,“有什么好去的,都是一些披了面具的脸,说的话也不怎么好听,我才不去。”
自从两人在九江县得了民心之后,当地的豪绅贵族一批又一批的来巴结他,愣是将两人安排进了前县令的府邸。
他本来是万般推拒的,但是看桑落一脸的开心,只能接受了。谁曾想这可方便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不是来送礼就是来奉承让他接手九江县。后来他直接每天紧闭大门,没想到又改来送请帖,他不去就把请帖送到桑落那里,看那女人拿着请帖兴奋的无以复加的神情,他莫名还有点儿心疼,就只能默许了。
本想着她新鲜个两三次也就够了,没想到这都快两个月了,她几乎天天去还没玩够。
这才想着原来人跟人的差距如此之大,所以他就每天看着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玩。
他,他就只能天天在家睡觉。
桑落看着徐晚望着屋顶的表情竟然有些落寞,她好心的跑上前坐在床边轻拍着被子,边开口说道:“哎呀我知道你想去但因为害羞才不说的,这不明天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咱明儿去沈夫人的庄子上摘西瓜去啊。”
徐晚:“……噗——咳咳——”
徐晚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偏偏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你别这么激动啊,高兴的都傻了吧,哎呀我也是,我还从来没有亲手摘过西瓜呢,哎你知道沈彦不,他可是县城首富呢,庄子上有很多新鲜的瓜果呢,听说他家里的冰要多少有多少,哎好羡慕啊。”
徐晚黑着脸,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谁说我要去的,你要去就自己去,别捎上我,老子才不感兴趣。”
说完还若有所思的盯着桑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个月都干了什么,别说摘西瓜了,就连和八岁的娃娃比赛上树你都干了吧,还有前不久那次崴着脚回来,难道不是和人赛马赛的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弄得?要只是去摘西瓜叫上我干嘛,我看你是巴不得自己出去玩。”
桑落一听他这话惊了,他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震惊和羞恼一时之间不知谁先占上风,桑落只能对着他无能狂怒:“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
徐晚轻“呵”了声,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不仅和人家小娃娃比赛还把人家的糖葫芦抢了,还不许人家父母来告状?还有你在马上摔下来你自己没觉得捡回一条命,可把人家吓得够呛,直接来我这里赔礼道歉,好话说了一箩筐,生怕我一不小心屠了他全家。”
徐晚越说越觉得恨铁不成钢,可怜他一辈子孤苦,直至而立才有了一房娇妻,且不说这妻子是怎么来的。他只觉得自己也终于可以过过寻常人家那种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顺心生活了,万万没想到这夫妻生活倒是没来,反而先让他体会了一把当爹的瘾。
天知道人家孩子的父母来他这里告状的时候他有多尴尬,他跟人家父亲一样的年纪,且不说人家的孩子都已经八岁了,就单说这告状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妻子?还是个人家当娘的一样大的年纪。
对方倒是没尴尬,他面对着人家的“质问”尴尬的脚趾抠地,恨不能当场消失。
反观搞事的桑落,一如既往的捣鼓第二天要去赴宴的装扮,连他带着情绪进屋都不知道,他硬是生生气了两天。
奈何他再怎么生气,对桑落都像是对牛弹琴,人家硬是神经大条,每天都玩的可开心了呢。
他本想等着某个小作精亲自给他道歉,却没想到等着他的是第二天的告状。
今儿不是弄脏了人家未出阁小姑娘的衣裙,就是当众踹倒了几个当街寻花问柳的公子哥儿。
明儿不是打翻了主人家宴会的茶盏,就是不顾众宾客的面子骂人家“心术不正,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更甚者竟然在大街上当街辱骂人家“为老不尊,这些年吃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徐晚絮絮叨叨,再加上他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竟让桑落想起了她早已去世的父母。她记得她小时候只要一闯了祸被父皇知道后,也是现在这样将她叫到跟前皱着眉头开始数落她。
那时候她还小,但心眼儿非常多,她知道父皇才舍不得真罚她什么,只要他一开口她就张着嘴哭,哭得撕心裂肺的。这时候父皇就会把她抱进怀里,亲亲她的小脸,抱着她出去看风景。
因为她每次一疯玩就是一整天,所以父皇都会带她出去看夕阳。
现在她看着徐晚和他父皇一样的神情,竟有了一瞬的恍惚。
于是不由分说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徐晚:……
徐晚正说得起劲呢,突然怀里钻进了一个温香软玉,搞得他有点儿懵。
半晌,他把桑落从他怀里扒拉出来,准备继续训她,却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徐晚:……
不会吧,他不就是说了她几句吗,又没怎么着她。
他突然手脚有点儿不知道往哪里放,往外推也不是再往回抱也不是,正踌躇莫展时桑落开口说话了,语气还带着些委屈,“你怎么能怪我呢,分明是那些人先找事的,那个小姑娘她故意往我身上撞,若不是我闪躲及时,我就得被她撞到池子里去了。”
“还有那几个流氓明明是当街调戏民女,我都看见了怎么能不管?”
说着越发觉得委屈,其他人说她也就算了,没想到徐晚也数落她,小作精缩缩鼻子,委屈的眼角都红了,抽抽搭搭的说:“你以为那夫人是真心想给我倒茶的吗,她就是故意想烫死我,我的手都被烫红了所以我才骂她的,还有大街上的那个老不死的,就是流氓头子,看人家路边的小丫头好看就去摸她,我这才骂他的。怎么就是我的错了啊!”
怀里的小作精哭得真是伤心极了,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小肩膀还一缩一缩的,趴在他胸膛上哭得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徐晚在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个大耳刮子,好端端的干嘛提起这些事儿啊,惹哭了人还得自己哄。
他轻轻拍着桑落的背,一边柔声的说:“都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你了,我们落落是最最好的姑娘,都是别人嫉妒我们落落这么好才瞎说的,他们才是坏人,不哭了明天咱们去摘西瓜,我明天摘个又大又甜的给我们落落赔罪,好不好啊。”
可怜徐晚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哄过谁呢,要是让他早些年的友人们看见了,恐怕得笑掉大牙吧。
桑落呜咽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明天你陪我去,我要最甜的,还要拉一车回来。”
“好,都听落落的,落落说什么是什么。”
怀里的小作精嘿嘿嘿的笑了,她就知道这男人跟她父皇一样才看不得她哭,暗地里蹭了蹭徐晚强健有力的胸膛,并且趁机在他衣服上擦了擦鼻涕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
又恢复了小兔子似的温顺,抽搭了几声,搞得徐晚不得又柔声哄了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