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锵！

　　就在卡萌的猫爪即将扇在李燚的脸上时，伴随着剑刃出鞘的声响，一道寒芒陡然出现在卡萌的手臂上方。

　　猫的动态视力和反应神经都是人类的十六倍，简单来说就是此时的卡萌反应速度也比普通人快上十六倍。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反应大概需要多久。

　　一秒还是两秒？挥出一刀的速度又有多快。

　　总之人类绝对无法躲避的这一刀，在长刀出现的刹那间，卡萌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快到连一直在等待机会的林清雪都没有反应过来。

　　猛然抽回右手，卡萌连腿数步然后一个后空翻，眨眼间就退出了十余米的距离。

　　“喵！”双手按住地面，卡萌趴在地上朝着突然出现的林清雪发出一声尖叫，手臂上和耳朵上的粉色毛发都微微竖了起来。

　　‘炸毛了？！！简直萌爆啦！’李燚看着卡萌的样子，这是他心中的第一反应。随后他只觉得眼前散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千算万算到最后狗眼还是被闪瞎了。

　　就在他狗眼被闪现，短暂失明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散落吧，镜花水月。”

　　双手中传来冰冷的触感，一滴滚热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

　　李燚晃了晃脑袋，抬起左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手上似乎沾上了水，反而让他的眼睛更加难受了一些。

　　右手紧紧握着没有办法看清楚的硬物，低下头，左手抓起胸前的衣服在双眼擦了擦。擦拭了几下之后，李燚的眼睛渐渐舒服了一些，缓缓地睁开双眼。

　　昏暗的灯光下，绝望的眼神。

　　他的面前，一个手中拿着砍刀的壮汉倒在血泊中。

　　一道伤口从他的左肩一直切到小腹，李燚鲜血、肠子、内脏从伤口中溢出。

　　壮汉的嘴巴微微张合了一下，双眼瞪的硕大，死死地盯着李燚。双眼中，透露出的不是符合他形象的凶恶、狠毒。

　　有的只是不敢置信、恐惧交织出了另一个眼神，名为绝望的眼神。

　　李燚之所以知道这个眼神名为绝望，是因为他无数次的在镜子中看到了这样的眼睛。

　　“当啷！”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砍刀从李燚手中滑落，掉落在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

　　漆黑的瞳孔迅速缩在一切，李燚的双手紧紧地扯住了自己的头发。

　　啪。

　　不自觉的跪倒在地，看着眼前那从伤口中挤出来的肠道，那段他即使舍弃本性也要忘却的记忆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呼~呼！呼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口中发出如同鼓风机一般的喘息声。一滴滴汗水从他身体溢出，浸湿了他的衣衫，很不舒服。

　　他记得这种感觉，准确的说是他回忆起了这种感觉。只不过上一次，浸湿他的是壮汉飞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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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啊？拉斐尔你说话啊？”锐萌萌看着眼前突然看着前方，双眼失神一动不动的拉斐尔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耳边除了风声再也没有了其它任何声音。到底怎么了？

　　心中怀着无数的疑问，锐萌萌尝试了翻身或者仰面坐起来等多种姿势，奈何她真的伤的有点重了。李燚最后的那一击，因为她前一招已经是不留余力，导致之后那一次力量没能缓过来。如果不是最后用护盾当了一下，李燚那扩大了十倍的攻击几乎一下就可以把她K.O了。

　　“到底怎么了啊！说话啊，拉姆雷姆！”扭头看向一旁同样表情呆滞的拉姆雷姆，锐萌萌发出一声呼喊，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

　　死亡空间中。

　　“原来是这样！”楚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神色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来她是在那个时候才发动幻术的，我就说嘛，就算是消耗量较低的灵力武器也没有理由可以一直保持着让其他人处在幻术中的状态，而且幻术只用来隐身不是扯淡呢吗。”

　　“看起来她的幻术的发动条件似乎是必须要让人看到那把刀。”自从进入死亡空间中就一言不发的十七夜终于开了口，看着屏幕上全都陷入呆滞中的众人，和陷入迷茫的锐萌萌道。

　　“看来她是从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才中幻术的，她之前只不过是使用了隐身效果之类的技能而已，最多也就是利用灵力武器的幻术效果进行了修正，让别人无法发现她。”楚源推了推眼镜道：“之后她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反正我在这里看的情况，是她早早地绕道你的背后，而你对着空气扯了一大堆然后还开了两枪。最后还说了一堆听起来很厉害的话……”李清流瞥了眼楚源道。

　　“呀埋咯！不要再说了。”楚源双手捂脸，重新坐回椅子上。超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太丢人了。

　　李清流看见楚源这反映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大哥你这样更丢人好不好。重新将视线转回屏幕上，开口道：“除了无法行动的锐萌萌现在全都中了幻术，总之看现在这情况，最后的大赢家就是她咯。”

　　“未必。”楚源放下双手，扶正眼镜道：“就像她说的那样，锐萌萌的直感和反应力超出她太多了，她很难偷袭得手。而且幻术这种东西不像梦境，会从意识层面改变人的认知，让人难辨真假。幻术的作用无非就是迷惑对手，比较高级的用法也就是引出其它人内心隐藏着的一些东西，来达到粉碎敌人内心的程度。”

　　“我怎么觉得你这些话是在强调幻术有多么强的感觉。他们现在全都懵了好吧，这就是你说的高级用法的效果体现把。”

　　“……事实上我两天前，我是指V之空间里的两天，刚刚和他做了一次任务。然后虽然不知道这两天里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他依然那么贱我都快怀疑他是被人洗脑了，结果显然不是。也许正如林清雪说的那样，李燚的直感远远不如我和其它人。但是那时候，李燚他却躲过了我偷袭的一枪。”

　　说到这里，楚源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一枪我是抱着必杀的心态打出去的，环境、位置、包括反光效果等一系列的因素我都考虑进去了。在我的计算中他本该必死，但是他躲过去了。在他躲过一枪之后。他回头看向我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简直就如同野兽一般。”

　　“那个时候我大概还没死，所以没有看见吧。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啊，一边说他的直感不强，又秀一波你的枪技和计算能力，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感觉准的话那就单纯的是你打空了吧。”

　　“凡人的智慧，对于枪术和计算能力我可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楚源不屑的瞥了李清流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显示器道：“他之所以能够避过那一枪，不是因为直感，不是因为有所察觉，而是因为本能，求生的本能。林清雪她，太小看李燚了。”

　　“卧槽！虽然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可是他都这么叼了你还说林清雪小看了他？”李清流指着屏幕中的李燚道：“他还有人味？”

　　“愚不可及的人类，概念不一样懂不懂。力量和精神之间的区别你都不明白吗。那就好好看着吧，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为什么他能躲过我的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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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雪手持太刀，站着李燚的面前紧紧的闭着双眼，足足十多分钟后才睁开双眼。因为精炼血统而变成翠绿色的双瞳中，闪过了一丝诧异。

　　“这就是你隐藏在内心中的黑暗吗，怪不得你会患上精神病。”林清雪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然后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刀，刀尖对准李燚的心脏。神色淡然地说道：“虽然我应该可以帮你一把，驱逐掉你心中的恐惧，但是这次任务中我们的敌人。所以，抱歉。”

　　刀尖猛然向前一刺，狠狠地刺进了李燚胸口的正中心。一缕鲜血飞溅而出，落在林清雪裸露的小臂上。

　　林清雪的双眼突然瞪的硕大，移动了？明明瞄准的是心脏，为什么会动？

　　愣了一秒，林清雪使出全力将刀刃抽出李燚的身体，但是，仅仅因为她愣住的这一瞬间，就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在林清雪的视线中飞溅开来，其中有一滴血还溅到了她那已经变得非常漂亮的脸蛋是。

　　滴。

　　就在林清雪打算抽刀的瞬间，李燚的左手猛然抬起握住了刀刃。

　　缓缓抬头，血红色的双眼中尽是疯狂之色。嘴角长大到极限，露出洁白的牙齿。虽然他不用佳洁士但是依旧有一口又白又亮的牙齿。

　　狰狞的笑容下，帅气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

　　“抓到你了！”

　　崩星在空中划过，在林清雪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腰部。

　　那么问题来了，姑且不提崩星的粉碎效果，单轮李燚那高达四千的爆炸攻击力，砸到人的身体上是怎样的一种效果呢，总之是不会比被炸弹炸中的效果差。

　　林清雪小腹的位置，从内脏到脊骨。几乎一瞬间就被崩地粉碎。

　　在楚源等人看来，就是崩星从林清雪的肚子部位一扫而过，然后她整个人就断成了两截。

　　断成两截的身体尚未落地，就连带着插在李燚胸口的镜花水月一切变成点点金光消失不见。

　　死亡空间中。

　　“卧槽！这家伙真不愧是神经病啊，这么漂亮的妹子下手这么狠。”李清流看着屏幕中李燚的表情打了个冷颤道：“他不会还有杀人狂属性吧。”

　　“先别管他是杀人狂还是抖S了。我就说李燚肯定能反杀吧，怎么样。”楚源朝着李清流挑了挑说道。

　　“装比，又不是你反杀的。”李清流斜视了一眼楚源。

　　“……我是正常人怪我咯。”楚源撇了撇嘴道：“我以前还在地球的时候干的就是研究基因这一行，从蚂蚁到大象到人类，没一种不研究的。所谓本能这种东西啊，比如地震前、下雨前老鼠蟑螂搬家这样的，都是属于本能的一类。为什么你看到漂亮妹子不穿衣服会有冲动，为什么音乐可以左右人类的情绪。为什么兔子看见老虎、狮子这些生物就逃跑……这一切，全都可以用本能这两个字来解释。”

　　“你是想说他比起人类更像是野兽吗。”林清雪捂着肚子走到桌子旁坐下，脸色有些发白，也不去看屏幕中的画面，李燚最后的那个表情着实吓到她了。

　　“呦，又见面啦。”李清流见林清雪坐下连忙打招呼道，林清雪现在可是一个大美人了，而且精灵血统什么的算不上整容吧。他又不是李燚那种神经病，对漂亮妹子献媚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嗯。”林清雪只是瞥了眼李清流就不在理他，她对于弱者毫无兴趣……

　　“唔，不是。我的目的就是通过研究所有物种的基因企图找到让人类进化的方法。你们应该听说过潜能这种东西吧。”楚源推了推眼镜继续道：“人类的潜意识为了保护自身，会将身体大部分的力量压制住，这就是所谓的潜能。人体的潜能完全解放的话真的是可以和电影中的超级英雄比拟的。而当某些人或者某些生物在特殊的情况下，就会将这种力量爆发出来。”

　　“也就是说，我反而作茧自缚咯，引发他内心的黑暗，反而让他觉醒了部分力量吗。”林清雪看着自己的肚子道，不管怎么说那个神经病下手也太狠了吧。

　　“不对，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在你威胁到他生命的那一刻他都一定会动手的。具体情况的话如果他愿意配合我进行一番检查的话我或许能找出来，但是我想他绝对不可能配合的。所以我也就是随便猜猜，大概，他是有着什么非常不美好的回忆，在那段记忆中，为了活下去他爆发了自身的潜能。然后，直到现在他都没能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所以每当他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本能的求生欲就会引爆他的记忆与潜能吧。”

　　“记忆吗。”林清雪闻言看向屏幕中已经恢复正常的李燚，神色有些复杂。

　　“看起来，你似乎正好看到了那段记忆呢。”楚源见状随口说了句，双手抱头靠在椅子上，重新看向屏幕。

　　虽然他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聪明的人是不会主动问这种问题的，如果林清雪有意说出来的话肯定直接就说了，既然她不说再去问的只会是沙雕。

　　余光瞥了眼李清流，沙雕你倒是问啊，我都冒着被妹子讨厌的风险说道这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