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事情是这样的。”蓝衣少女收起火焰，一脸认真的看着李燚道：“我们，想要请你们，让羽斯缇萨大人清醒过来。”

　　“等一下。”刚刚还投敌叛变的悟道连忙走到李燚身边，两眼放光地道：“也就是说，你们愿意帮我们”

　　“这里请注意一下。”李燚一巴掌按在悟道的肩头，将她拨开：“你不是被我绑架来的吗，她们只是在帮助我而已。”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吗，哈哈哈哈……”悟道看着李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么，理由呢。”李燚看向蓝衣少女：“你们究竟有什么样的理由要帮助着我去对付羽斯缇萨。”

　　“理由的话。”蓝衣少女看着自己怀中还在哭泣的亚由：“本来是打算让你直接去看那一段回忆，然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在蓝衣少女的注视下，李燚有些尴尬了移开了目光，结果看到的是更多的少女鄙夷的目光。

　　“也不能全怪我吧，如果你们提前说清楚我怎么可能还对她那样，”李燚强行争辩道：“不过我姑且先相信你们确实是有原因帮助我对付羽斯缇萨的，毕竟这种情况下好像也没有什么骗我的必要。但是，你们真的搞清楚状况了吗。”李燚满脸严肃地看着蓝衣少女道：“你刚说的是让我帮你们阻止羽斯缇萨，但我的目标，可是直接杀了羽斯缇萨。”

　　“如果你杀得掉的话，就尽管动手试试吧。”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们可全部都是羽斯缇萨大人创造出来的，怎么可能去攻击主人。所以必须要借助外人的力量才可以，而你则恰好来到了这里。”

　　“那样的话，选她不是更好吗。”李燚指着身边的悟道说道：“不管怎么说她的力量都远远要强过我吧，如果得到了你们的帮助，阻止羽斯缇萨的可能性要远比我大许多吧。”

　　“当然，她的确是比你强了很多。”蓝衣少女并没有否认李燚的话：“但是正因为她太强了，强到真的有可能能够杀死主人，所以我们不能选择她。”

　　李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道：“理由的话就算了，直接告诉我打算让我做什么吧。然后，算然看在你们放过了我的份上我也许会帮助你们，但是只要我有一点点杀死羽斯缇萨的机会，可是都不会手软的。”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就尽管去试试吧。”蓝衣少女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说道：“我们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阻止主人将这个魔法进行下去。”

　　“自从我被创造的那一天开始，主人就在不停地创造出新的姐妹，从来没有一天间断过。她一次又一次地发动天之杯，即使是伟大如她，也经常会陷入魔力缺失的状态。”蓝衣少女目光显得有些恍惚，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所以说理由的话就算了啊，我还是挺赶时间的……”李燚白了白眼，不过这里是人家的主场，他似乎没有什么话语权的样子。

　　“主人她一次又一次地因为魔力匮乏而陷入昏迷，明明以她的力量缺魔这种事情应该永远都不能和她交集在一起才对。她一直坚持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创造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同伴。主人她为了这个目标不断的努力，足足经历了四百年。现在，就连她自己恐怕都不清楚究竟制造了多少姐妹们。但是，我们知道。”蓝衣少女涣散的目光再度凝聚，双眼中透出一缕精光：“总共，四万三千一百二十八人。”

　　“！！！”悟道整个人当时就惊了，结结巴巴地念叨着：“四四四四万？！”

　　“不对吧，如过每一天都在创造的话四百年的时间不是应该至少创造了十三万才对吗。”李燚倒是比较冷静，反正对他来说四百和四十万也没啥区别，横竖他都打不过：“也就是说她大概三天才发动一次吧，这是，殆情啊。”

　　“你这家伙，你以为天之杯那种东西是可以一天使用一次的东西吗，应该说只要三天左右就可以使用一次天之杯已经是奇迹级别的了吧。”

　　“那就是你说的话有问题了吧，你明明说从来没一天间断过，你这是……”李燚在杀人的目光下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还是小命比较重要一点。

　　蓝衣少女狠狠地瞪了李燚一眼，继续说道：“总之呢，主人她总共创造了四万多个姐妹。在这期间，她一直想尽办法去弥补我们的缺陷，那个无法成长的缺陷。”少女神色突然有些落寞地说道：“在这四万人中，除了最初的亚由之外，我们每一个人全都是人类的外表，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种事情就不要问了好不好，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我如果有可能会知道的话你也不需要在这里解说了吧。”

　　“因为，即使人类伤害她到了那样的地步，她依旧爱着人类啊。”蓝衣少女的眼中浮现了一些泪珠：“最初的时候，主人创造出了亚由的时候。她因为充斥着对人类的抗拒，所以想要使用天使的模样。然后，亚由成为了主人唯一的朋友、伙伴。而主人，则几乎就是亚由的一切。察觉到了这一点的主人，深知这样的亚由，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像爱因兹贝伦一样死去的话，她会经历怎样的绝望，所以，主人一次又一次地发动天之杯，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偶。”

　　“仅仅只有亚由一个人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出来，当第二、第三个个人偶，大家一个接一个被创造出来之后。主人终于察觉到了，我们并不具备成长的能力。”

　　“你是想说她的愿望，其实是赋予你们可以和普通人一样健康成长的属性吗。”李燚突然打断了少女的话，眯着眼说道。

　　“哎？！你怎么知道！。”眼看就要哭出来的蓝衣少女满脸惊讶地说道。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同样的一个人，羽斯缇萨。

　　她是拉斐尔眼中的恶魔，把她推向死亡深渊的最恐怖的恶魔。她是悟道眼中超级大BOSS，一个不开心就会毁灭世界的那种。她是这些人偶眼中最为完美的存在，她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她们……

　　然后，在李燚的眼中。

　　他在之前与羽斯缇萨相见的时候，他虽然因为羽斯缇萨的美貌而忍不住心跳加速，或者说真的是一见钟情了也说不定。除了这之外，李燚还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孤独。

　　就像拉斐尔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绝望一般，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十年的少年更加理解孤独的感觉，他从羽斯缇萨的身上感受到了孤独。如果她的愿望真的是为了这些人偶，她没有理由那么孤独，孤独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离开来一样。所以眼前这个蓝衣少女的说法根本就是她们在自己心中美化了羽斯缇萨，理由的话，可以理解不是吗。

　　对于造物主的憧憬，憧憬，往往是距离了解最遥远的感情。

　　李燚扫视了一圈四周的人偶，没有任何一个是一模一样的。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或许有的样貌相近，但肯定也会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与能力，就如同那对双胞胎女仆一样。

　　也许，这可以理解为羽斯缇萨在创造每一个人偶时都灌注了心血，所以才没有出现两个相同的人偶。但是李燚更倾向于理解为，她们只不过是羽斯缇萨追求完美的路上，无数次失败的实验品而已。

　　无论是人类，还是人偶，自始自终在羽斯缇萨的眼中都从来没有被她看成同类。

　　因为，她是那么孤独，她与曾今的李燚一样，隔绝了整个世界。

　　哀莫大于心死。

　　或许曾今她深爱着这个世界与人类，但是从爱因兹贝伦被人类杀死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必然有着复仇的怒火。

　　她的愿望，只有可能是两个。

　　复活爱因兹贝伦或者，毁灭这个世界。

　　如果她想毁灭世界的话，握有足足四万人造人，她早就应该动手了，也就是说……

　　然而李燚虽然看穿了一切，但是他不说。

　　“不要小看我啊魂淡，想当初我可也是被称作天……”等一下，李燚挠了挠头，想当初除好像也没人称他为天才，他一直都在刻意的隐藏自己，如果不算上玩养成的那部分的话……

　　“总之原因和理由我大概清楚了，你们是想要让我去告诉羽斯缇萨其实你们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让她不要再那么幸苦那么努力，和你们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可以了吗。”就从李燚目前早已看穿一切的心理状态，在他看来这些人造人根本就是小丑一样的存在。

　　‘真特么单纯啊，要不是我赶时间就你们这样的来多少我都能把你们全部忽悠进后宫……’

　　“是的，但只是说的话并不能阻止主人，而且你也不可能依靠力量打败主人的。”顿了一下，蓝衣少女继续说道：“你听说过，故乡之土吗。”

　　“刚刚才听过，嗯，我大致上的理解是一个无敌BUFF。”李燚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之所以进来就是为了破坏核心的。”一直在一旁听着的悟道突然开口道：“既然你们打算帮助我们的话，能告诉我核心在哪里吗。故乡之土的核心处魔力应该比较特殊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在这座黑塔里感觉到核心的存在，至少这一层没有。”

　　“没用的。”蓝衣少女摇了摇头道：“这座黑塔确实是故乡之土，但是核心的话却不在这里。核心其实……就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城堡。”

　　悟道整个人都惊了：“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用外置的？！现在还直接给扔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看就现在这种局面，如果她放在里面的话岂不是就要被你给拆了，所以她的选择还是很机智的。”

　　“……”悟道此刻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也换个地方。

　　“所以说就是没得打咯。”李燚摊了摊手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故乡之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既然是这种模式的最基本的封锁力量总该是有的吧，我可不觉得她会乖乖放我们出去破坏核心，而且就算我出去了一来一回的时间恐怕她的魔法都已经完成了。”

　　“所谓故乡之土。”蓝衣少女正待开口，悟道却提前说道：“它并不是一个刻意去创造的魔法，或者说并不是想造就可以造的出来的魔法。它是在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对一个地方或者一件物品抱有极深的感情的时候，这种思念的感情达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变成一种特殊的力量，信念的力量。”

　　“以这块土地或者物品作为核心，使用强大的魔力进行滋养。这种力量就会渐渐地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特有的空间。由于这种魔法基本上都是一些深藏在魔法师记忆之中的东西，所以后来就统称为故乡之土了。”

　　“信念的力量……”李燚有些无语地念叨了一句，感觉不久之前好像经常听到这个词。

　　“总之，在故乡之土的笼罩下，羽斯缇萨的力量几乎会获得成倍的增长，就算是我出全力也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那么，这种情况下，你们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呢，既然跟我扯了半天，那你们肯定是有把握在这种情况下破坏羽斯缇萨的魔法吧。”李燚看着蓝衣少女说道。

　　“当然。”先前还一脸哀伤的少女微微一笑道：“种子已经种了下去，就等着开花结果的那一刻。你只需要全力进攻主人，干扰她使用魔法就可以了。”

　　“唔……”李燚沉吟了一下道：“我可以理解为你们其实有办法与在那道光柱里面的拉斐尔取的联系，告诉她什么特殊的办法可以从内部破坏掉这个魔法，但是必须要在羽斯缇萨受到干扰的情况下才可以，所以就找我当炮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