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门口的棺材
乡村裹尸匠 | 作者:平山子 | 更新时间:2015-07-14 09: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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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有人赶棺,苗七作为东道主,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不答应,要冲上去理论一番。哪晓得,苗七得到消息后,点了一根烟悠闲的抽起烟来,火光照见他的脸,我发现他竟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他要抬,让他抬!”
其实到这地步,我心里大概有数了。像是苗星辰和黄春珠两口子,没结婚就双双殒命,肯定是不正常死亡。按本地的礼数,横死的人是绝对不能进祠堂的。我找苗七,也是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哪晓得,苗七摆出一副不爱搭理,我也就作罢。村主任赶了他家的棺材,苗七都没话说,我这个外人自然也得识趣。
在苗七那碰了一鼻子灰,回到祠堂,一看果然那两副铜棺不见了,那只石敢当被人扔在地下。我就趁没人注意,把石敢当提在手上,走到大门口,只见暗黄的灯光下,两副铜棺已被人挪到了祠堂一侧的屋檐下。
此时开阔的坪地上临时搭起了防雨棚,里面放了七八张桌子,看来快开酒席了。我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了,这才感觉饿得慌。我把石敢当放回黄春珠的棺盖上,洗了手准备入席。
由于村主任的干涉,苗家亲属敢怒不敢言,几乎没人说话,这顿饭吃得很没味道。
吃饱喝足,赵叔开口说,怎么没见苗七?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苗七急匆匆的走到赵叔面前,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开口说赵师傅,今天辛苦几位了。这个钱你点一点!
赵独眼大咧咧开口道,苗师傅不用点,我信得过你!说完,老赵把苗七拉到一边,打个商量道,苗师傅,你看有没空余的房间,给兄弟几个弄一间?
一听要在这过夜,苗七犯难了,开口说赵师傅,合适的房间是没有了,家里客多。要不,你们辛苦一下,回自个家过夜?
说来也巧,正说这事呢,忽然天上的雨一下子大起来,密集的雨点打在防雨棚上,发出沙沙响声。老赵一看,开口说,苗师傅,你看雨这么大,我们怎么回?
苗七愣了愣说,空房倒是有,里头还有张大床,就是在祠堂边上,几位不忌讳的话,倒是能对付一宿!
老赵挥挥手道有的住就不错了,没啥好忌讳!
苗七也轻松了道,那行,我叫人抱两床被子进去!
不多一会儿,两个妇女抱着被子过来了,我以为是防雨棚边上的房子,没想到,那俩妇女却向着棺材那边走。我心头一颤,心说我草,怎么是那个房间啊?黄春珠的棺材就停放在那间房的门前!
看着俩女的侧着身子,打门进去了,我心里直发毛,就小声的开口说,赵叔,那个房间不太好吧?
这时,老赵拉着几个人,坐下来打牌,老赵正在洗牌,听我说这话,他满不在乎的开口说,黑子,那只是个尸体,尸体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大活人,知道吗?
这么好的机会,刘铁柱免不了损我几句说,黑子,是不是害怕,不敢去那睡啊。哈,跟小娘们一样!我发现他嘴唇上的大红不知什么时候抹掉了,恢复了粗声大气的作派。
他这么说可就刺激到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要是认怂,那还怎么混。于是我把胸一拍,开口道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就睡觉去!
我提着自己的行李,几步走到那间房前,黄春珠的铜棺几乎就挡在门口,进去房间要侧着身子。我侧身过去的时候,忽然平地刮起一股冷风,吹得我头皮发炸。此时屋里开着昏黄的白炽灯,那俩个女人铺好床,不吭声走出去了。
我一走进去,就闻到呛鼻的霉味,这是老房子特有的味道。放眼看,只见有张木架子床,很大,旁边还有一架老式的衣橱,有一人多高,带抽屉的那种。看那古老的样式,油漆都剥落了,就知道是上一辈人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婚嫁用品。
床头还有一张梳妆台,台面上落满厚厚的灰尘,四方的梳妆镜爆裂开来了,上面也蒙着尘垢。不知怎么,我猛地一回头,就看向了屋角,那里是阁楼的入口,一架木梯子搭在入口处。那里黑洞洞的,我一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时一道人影飘进来了,带进一股冷风,我吓得倒退一步,开口说:“谁?”
只见是刚那个发富的妇女,端着一盆水,她见我吓成这样,好笑道小师傅,把你吓着啦?我给你打了洗脸水!
哦,我这才松了口气,也怪不好意思,一个爷子让一个娘们吓成这样,说出去笑掉人的大牙。我想可能是我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反正我没干亏心事,怕什么呢?
定了定神,我就开始洗脸。看这大妈为人亲切,我就小声的跟她聊上了,用甜言蜜语一阵拍哄,拍得大妈开颜。我就趁机打探道,婶子,外面这俩位都好年轻,他们怎么就没了呢?
大妈听我问这个,犹豫了一下,就小心的附着我的耳朵,开口说小师傅,看你嘴甜,婶就告诉你,你别说是我说的!
我迭口答应保证不出卖你。你快说啊。
我的好奇心强烈到爆,这时大妈就道出了真章,唉,苗七家也够倒霉的。本来,他儿星辰自己在外面谈了女朋友。回来订亲,刚订亲,女的就服毒死了!没多久,男的生了一场大病,也跟着去了!你看到了,女的穿着红嫁衣,他们是配了阴婚哦!
原来是这样,闻言我一阵唏嘘,开口道,看来也是对苦命鸳鸯。那么,婶子,公安就没查出黄春珠为什么服毒?
说这个,大妈就有些支吾,好像不愿意提。闪烁着道,公安来调查过,见一个是自杀,一个病死,就了结了。不过,村里私底下说,黄春珠长得很漂亮,她生前是受了欺负!欺负,你懂我意思吧?
嗯我懂。哪个王八蛋欺负她的?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么漂亮的姑娘不明不白就死了,太可惜了!
大妈连连摆手说,这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公安!眼见大妈脸色都变了,我就岔到另外一个疑问上来,开口问道,婶子,你年轻时也很漂亮。那你能否告诉我,苗七为什么要迁坟呢?他可是花了大价钱!
一夸她漂亮,大妈怪不好意思了,笑着打了我一下,这小子,嘴巴真甜!她见我洗完了,就端起脸盆水匆匆就往外走,嘀咕着说这个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哈!
大妈一走,古老的房间猛然一黯,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心里面也疑窦丛生,老感觉屋内哪个角落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跑出去,不然铁柱不笑掉大牙才怪。我把防雨服和防雨靴脱下来,和衣躺到了床上。奇怪,一睡到床头,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两眼一闭就想睡觉了。
我闭着眼睛,却辗转反侧,怎么都不能入眠。就感觉床边有个人看着我似的,等我睁眼瞧,除了昏黄的灯光,一个人都没有。我想睡不着的原因,很可能是门口停着一口棺材。
就在我神经绷紧的当儿,忽然房子里发出一个声音!我啊了一声,才想起来,是呼机在响,有人呼我了。我拿出那玩意查看号码。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就没理。只一会儿,那个号码又呼我了!
我骨碌坐起来,想出去打个电话,看看是谁在呼我。低头就看见地上一个钱夹,是粉红色的。捡起一看,里面有两张毛爷爷和一些零钞。看身份证,原来钱包的主人是端洗脸水的大妈!原来那个大妈姓裘,叫裘红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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