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木丛生 第九节 浪荡公子

　　“买了！”林总几乎是吼出来的。

　　见这架势，杨乐是不敢再说什么了。马天明还想要言语，林总一个眼神，意思好像在说，你在敢说话信不信让你菊花不保？马天明赶紧闭上了嘴。

　　“好嘞，少爷您稍候，现杀的海龙大补汤马上端上桌来。”这人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不多时的功夫又回来了，“我说少爷，这鳖已经下锅了，咱是不是该扫一扫啦？”这老头出去的时候还是拿着乌龟，回来的时候已经换成苹果手机了。拿在手里晃了晃。

　　“还真没看出来，老头这么有钱啊？苹果70！”天冰对电子产品总是比其他三个傻蛋敏感很多。

　　“哪里哪里，这是我儿子的手机。”老头点头哈腰的说到。

　　林总正要掏出手机，给老头转账。只听外面一声赤耳的叫唤：“老头！好了没，我哥们叫我撸串去了！手机快点还我。”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儿子，你等会啊”老头冲门外喊了一声。

　　“怎么？你儿子也管你叫老头吗？”杨乐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所以听到老头喊儿子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好多年没听到儿子这个称谓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习惯了，习惯了。”老头冲着杨乐堆笑道。

　　“这就是你儿子吗？”林总转完钱，点击了一下支付宝头像，拿给老头看。杨乐勺了一眼。照片中一个18,9岁的男孩子，头发染得黄颜色的，右边耳朵上还有个耳钉，龇着牙。大大的中指和脸一边长，竖在照片当中。一看就是个流氓模样。【零↑九△小↓說△尽br />

　　“对，对。这就是我儿子。”老头拿着手机离开了包厢。刚出门就听见门外之前那个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去这么久啊？死里边啦？给我拿来吧！”

　　然后是老头的声音“儿子，早点回来，别玩的太晚。”

　　那个刺耳的声音变得小了很多，估计是走远了“少管老子！”（妈的，他成老子了）

　　包厢内，几个人各怀心事。马天明低着头轻声的嘀咕着，好像在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福生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什么的。还不停的颤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杨乐心里总觉得不应该买这个东西吃，太浪费了。但看林老大的表情，还是算了。

　　天冰呢，依然在玩手机。不会功夫，酒菜上桌，大家开始吃了起来。马天明看到美食上桌也顾不得许多了，拿起筷子就开吃，林总看马天明吃得撒欢，也就忘了刚才发生的事，露出了笑容。杨乐看林总终于心情好转了，也拿起筷子叫天冰到：“二哥，吃饭啦，别玩了”

　　天冰放下手机，也拿起了筷子。一看乌龟没上来，举着筷子“哎，海龟呢？还没上来吗？”杨乐一听这话赶紧望向了林老大，心想“二哥呀二哥，你真是奶壶不开提奶壶！”（这东北fa，真飘准...）

　　“估计得炖一会吧，咱先慢慢吃着，来走一个！”林总毕竟是大户人家其实并不在乎这点钱的，但是总感觉自己有点大头了的样子，所以有点不开心。注意到杨乐一直关注他的感受，心里也是暖暖的，所以照顾杨乐的情绪也不能再表现得不开心了，毕竟今天是给老四庆功的呀！

　　杨乐看林老大不再生气了，心里也很高兴，拿起筷子独自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快吃饱了的时候，王八汤终于是端将上来。马天明见王八汤上来了，立马放下了筷子。杨乐看了看林总的脸色，手里拿着筷子，是举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林老大终于发话了：“尝尝吧，怎么都不动筷子啊！”

　　别说还真有配合的“我先来一块”天冰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龟肉，放在碟子里。吹了吹，没蘸酱就放到嘴里了，边嚼边说到“嗯，挺嫩。比鸡肉好吃！”

　　马天明又开始了复读机工作：“福生无量天尊，福生无量天尊......”

　　杨乐瞅了瞅，始终没敢下筷子。

　　“吃啊，我尝尝汤，听说王八汤是大补啊！荷，真鲜啊！”林总开吃。

　　就这样王八汤被林老大和天老二给分吃了。杨乐和马天明是一口没吃。

　　酒足饭饱之后，林老大又提议大家一起去唱k吧，马天明支持，杨乐和天冰没意见。所以，几个人顺着马路悠悠逛逛，有说有笑的。霓虹灯照在几位的脸色，犯出淡淡微醺。俗话说，人要喝多，嘴就话多。本来林总和马天明就是很能侃大山的主，这借着酒劲更是胡天海地，乱吹一气。

　　路上见到漂亮点的姑娘，不管旁边有没有男的，都敢调侃两句。路人们都都只当是4个神经病。没人搭理他们。唉，酒令人糊涂。一点不怕挨揍的样子。

　　说笑打闹间，几个人就到了好乐迪了。林总掏出vip会员卡，直接开了一个大包。几个人坐了进去，什么甜蜜蜜啊，丑八怪啊，钢铁锅含着眼泪喊修瓢锅啊，一个一个唱将下来。

　　几位小盆友们先唱着，视角转到那卖龟老头。老人回到家中，城郊离海很近的地方，已经看不到高楼霓虹的贫民窟的地方。一路走来都要很小心，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泞土路。还有或人或狗的人中之物（黄黄的，一坨一坨的，你懂的）在黑夜的隐藏下不一定哪一脚，就会踩上...

　　终于到了他的家门前的样子，借着月光，从绿色的迷彩服上衣摸索着找钥匙。忙碌了一天，回到了家里，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什么都没剩下。舀水，淘米，生火，做饭，等到饭锅冒出水蒸气，月亮已经将近中天了。家里还剩下几条咸鱼干干，拿着破碗盛了一碗饭，坐在门前的石墩上，对月独斟，咬了一口咸鱼干干，牙没咯掉了...

　　吃完了饭，夜色已深儿子还没回来。老头儿有点不放心了。穿上那件绿色迷彩服上衣，晃晃悠悠的顺着泥泞土路往大学城的方向走去找寻儿子。

　　虽然刚刚入秋，但毕竟已经是深夜，小风一吹，还真有点凉快，老头把衣服紧了紧。借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走出了泥土路，踩在柏油马路上。又顺着柏油马路走了很久，当寂静又被人声所取代的时候，老头已经走到了大学城最繁华的夜市，很多学生还没回寝室，有刚从ktv走出来的，有在烧烤摊喝着啤酒撸着串儿的，还有从双成对在路边长椅上说着悄悄话的。但就是不见自己的儿子。只好向前继续找。

　　当老人快传过夜市的时候，人声也越来越少，只有路边门店招牌的霓虹灯陪伴着。走到一个小巷的入口处，远远的，声音很小，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到，是从小巷中传出来的。

　　老头向小巷子中走了近去，感觉声音越来越大，听得仔细了，是有人在吼：“他妈的，蔡老大也敢动！真不想活了，今天就要你的命！”说完能听到挥舞棒球棍的声音。然后是肉、棒相碰的“邦！”伴随而来的一声哀嚎和求饶：“老大，大哥们，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要是有下...”不待话音说完，又是一棍“碰！”

　　“怎么滴，有下回，你还想有下回吗？今天就费了你一条胳膊！敢在我们的地盘骗我们的兄弟的钱，你也不问问东南西北，就是钱赢那家伙也不敢！你知道不？”......里面还在继续着。

　　一般这样的事老头从来是不往前凑的，但是今天，他听见的那个求饶的声音很像他的儿子。没办法了，必须过去看看。

　　又往前走了10多米，走到一个拐弯，老头躲进拐弯处的阴影里，慢慢的像转角里面探头，一共有6,7个人，背对着这边围成了一个半圈。圈内跪着一个人，头上留着血，赫然就是老头的儿子。

　　也顾不得许多了，手无寸铁的老头就冲了进来。

　　“儿子！”大声的喊着，老头跑进了包围圈中，抱住了他的儿子。

　　“呦呵，爸爸上这认儿子来啦？好感人哟，没用！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打残废这小子一条胳膊。”为首的蔡老大说到。

　　“你们要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老头喊着。怀中的儿子战战兢兢的哆嗦着。

　　“报警，我tm让你报警”身后拿棒球棍的马仔一棍下去，老头后脑流血，躺地上不醒人世。

　　“爸！”儿子喊着“爸，你醒醒！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