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悟，重拾修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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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秀才言罢，首级变化蟒头之状，血盆张开，匕首般獠牙直翘出来，腥臭之气猛得翻涌上来，孙悟空几近昏迷，眼前虽不能视物，但也觉心中发寒，想要抵抗，却已是有心无力，暗下大恨，心道此番休矣。

　　蛇口呼啸而下，却不想斜刺里忽得一到黑影冲落，正射在下颚之上，蟒蛇周身鳞甲，唯有嘴中乃是柔软之地，此箭一落，顿得血涌非常，蟒蛇吃痛，直弃了孙悟空原地翻滚起来，地动山颤，自是撕心裂肺般疼痛。

　　孙石手挽兽弓，顺藤而下，拉孙悟空便走，却未料那大蟒痛得心切，杀机更得大盛，口中长蛇一卷，直喷出一道血箭而出。

　　孙石躲闪不及，血箭从后心透穿而过，血口开张，顿若腐朽之木，直往周遭烂去，白蟒长尾一甩，只张开血盆大口扑将而来。

　　孙石自知无得生机，大吼一声，尽全身之力将孙悟空甩了出去，“噗”得一声脆响，直得砸入水中。

　　白衣秀才一口将孙石吞入腹中，眼中恨意难消：“愣着作甚，速将下去，将那野猴子与我捞上来！今日不食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不可，大王不可啊！”浪头领忙得起身劝阻，“此潭水直通东海，若众小妖入水寻人，莫说寻之如何，若……若将碰到东海之人如何是好？那东海老龙与咱家魔王一向不合，又垂涎这花果宝地久矣，你我本就剑拔弩张，此番寻人，怕是引火烧身啊！”

　　花果山与东海一衣带水，水帘洞下更是直通东海，是此混世魔王得山之后，东海龙王敖广便言花果山乃是东海之地，要求收回山水之地。

　　混世魔王自是不从，乃领众妖与敖广大战数次，却皆得大败而归，无奈之下，这才提出“山水分治”之说，山归混世，水归东海，两者交界，不得侵犯，如此一行，两方才得面上安稳。

　　便是两方如此，可得山水一体，如何得完全划分清楚，私下中，花果山众妖与东海之人，亦得争分不断，时长剑拔弩张，只因相互忌惮，才未出得如何大乱。

　　“敖广！敖广！这该死老虫子！带我修为大成，定占了那老不死的水晶宫！”白衣秀才大恼，冷声道，“愣着作甚！这山可是本王的！还不将这一山的猴子与我铲平！”

　　却说孙悟空砸入潭水之中，被得冷水一激，稍才清醒不少，可得身子疲乏，竟是丝毫气力都使之不上，脑海中，尽是一片血雾飞扬，尽是孙石奋力将自己甩出的一刹那！

　　悔恨？羞恼？哀伤？便孙悟空自己都说不出来此时的情绪，意气害人，此番事起，不知多少儿孙命丧！

　　孙悟空越想，心中愧疚越多，那种无力之感，直像野草般蔓延，紧紧将他裹卷，潭水暗流，恰似一方黑洞，将他直吸进去……

　　不知过得多久，孙悟空昏昏沉沉中觉得眼前眩光，方才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顺流而下，不知几多距离，身落之处，非是东海，却是河边一片滩涂，放眼望去，三面皆得一片苍翠，尽是杨柳松柏。

　　不知又流落到了如何地界？孙悟空皱眉，挣扎起身，身子似要散架一般，每动一下，便听得骨结开动声响：“土地老儿，土……”

　　孙悟空话刚出口，声音便得戛然而止，土地？土地或许还是那个土地，自己……却已不是那个齐天大圣……

　　自己这般模样，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竟还痴心妄想保护别人？笑话，简直笑话，命运与自己开了如此大的笑话，如来与自己开了如此大的笑话！

　　孙悟空苦笑，如此自己，真若蝼蚁一般，哪里还有半点齐天大圣的威风，那六耳猕猴，或许才是真的大圣，花果山众儿孙心目中的圣祖。

　　“唉……”孙悟空叹息一口，盘坐在河滩之上，望夕阳西下，心头尽是苍凉之感，便得一瞬之间，整个人好似老了数百岁，就像当初花果山上，那即将垂死的老猴。

　　斗转星移，孙悟空一连在河边盘坐，便是三日之久，好似自己就河边山石一般，任风吹拂，任水拍打，恍惚之间，竟连自己都不知本身是活是死，是灭是存。

　　不知何时，孙悟空眼中开始模糊，隐隐约约中，便见一个黑点，来回的颤动，仔细视之，才发现那黑点竟是一只蚂蚁，奔走之间，来回踱步，却是不知何处落的青虫。

　　青虫不过一寸大小，便三岁幼儿见之，都可轻易将之捻死，可对蚂蚁来说，这寸长青虫，却宛若庞然大物，洪荒猛兽。

　　青虫爬动，似也看不起这小小的蚂蚁，身子一翻，正将它压在身下，碾转而过，蚂蚁正似钉子一般，直嵌入沙里，待青虫得过，又得抖擞精神，直顺青虫身子爬将上去。

　　孙悟空多行大事，何曾见过这般场景，当下凝眉来看，那青虫似是生怒，回身想将蚂蚁甩下，那蚂蚁却也坚持，死死咬住青虫背后，任青虫如何扭动、甩摆就是不将下来。

　　青虫似是急了，扭转着身体，头颅直往身后来观，蚂蚁却是趁机一动，直扑道青虫眼上，双钳架起，直刺而下！

　　青虫痛，顿在地面之上翻滚起来，蚂蚁乘胜而下，又得一钳，刺入另一只眼睛，口紧紧咬住青虫额颈，竟若跗骨之蛆一般，叮在上面，如何也不分开！

　　青虫翻滚、嘶吼，却将这小小的蚂蚁没有丝毫办法，只得徒劳而行，越躁越难，越乱越虚，不得一刻功夫，那青虫便得僵在地上，口中只得外出之气，无得丝入气。

　　蚂蚁得胜，终是松了一口大气，一抹头上须子，似胜利者一般，头颅高昂，这一刻，如此渺小之物，在孙悟空眼中，却得顿时高大起来！

　　如此蝼蚁当若自己一般，渺小微弱，那青虫便是西天如来，便得微末之力，其中虽有波折，命危之险，只需坚持不弃，自有成功之时！

　　一小小蚂蚁尚且如此，自己身为齐天大圣如何不行！修为尽失如何？如来强势如何？天道不允如何？都是自己之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齐天大圣，怎惧重修来过！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一棒舞琼霄，再去斗那如来！孙悟空眼中忽明，乃得大喝一声：“幻世当空，一棒横扫八荒**，矢志不改，偏要西天斗那如来，管他心有魔债，只顾回头无岸，任他漫天佛怪，唱一道大圣归来！”

　　心中空明，脑中便静，正趁朝阳初升，凝神练气：神不离气，气不离神，呼吸相含，中和在抱，不搬运，不可执著，委志清虚，寂而常照，孙悟空不想斜月三星洞所学练气之法，今日还能用上，好在知晓妙门，如此练气，倒也不觉得枯燥乏味。

　　孙悟空如此练气，直得数日之后才得转醒，新开之间，便觉神清气爽，自在非常，方想高兴，腹中却得“咕咕”声起，端得大煞风景。

　　往常仙人之时，便得数十载不吃，也不成得丝毫问题，如此方才修炼，却是不得不食，孙悟空无奈起身，心道此番好在林中，寻一果蔬饱腹，想也不难。

　　进入林中，方觉此处清幽，丈高松柏遮天蔽日，只得丛林灵星之处，有得日光落下，零零星星，散散落落，倒有另一番美感，树木之下，亦得枯黄草木铺了一层，孙悟空踏足其上，便听沙沙声响，自是一番惬意。

　　孙悟空练气时久，不自觉耳聪目明不少，行走之间，竟是觉得林中有得人声，似是哭泣，似是哀叫……xh:.74.24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