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观礼

　　顾家有专门祭祀先祖是有专门的服饰，顾玥在宴席过半的时候就特意去换了。她上身外穿一件鹅黄花边的月白色直领大襟广袖襦，下裙则是鹅黄色的齐腰褶裙，浅蓝色的围裳束于腰腹间。

　　 顾碧环沉默着替女孩儿褪下披风，因这身的颜色过于轻盈，为显庄重故而布料上并无过多的刺绣。袖形很长，向下坠着过了女孩儿的双膝，她双手交叠缓缓向前，走得很稳当。

　　 “跪！”祭司在女孩儿站定于蒲团前立时开口。

　　 顾玥的上半身很稳当，一丝都没有动摇，双膝曲着直挺挺得跪于供桌前，桌上两支红烛跳跃着微黄的火光。

　　 “燃香！”

　　 一旁的侍者手脚麻利，三炷香在晚风下点得有些困难，祝候于一旁抬了抬手，一簇小火苗落在线香上，再也吹不灭，他对祭台、祭司、顾家婆婆还有顾南浔分别拱手以示对逾矩的歉意。侍者不再含糊，将线香双手奉予自家姑娘。

　　 顾玥的右手叠着左手手背，拇指扣着，将线香的末端夹在掌中。

　　 袅袅轻烟自微亮的香头飘香供桌上的长生位，一块刻着“长姐冰雪女神顾姬”的长生位。

　　 那是千年前的顾家家主，那个一生止步于化神巅峰，让几位终是成神的天才掩去一身惊才绝艳的强者所亲手雕刻的。

　　 “拜！”

　　 顾玥弯了那笔直的腰背待到“起”字响起她才重新跪直。

　　 “再拜！”

　　 顾玥看不到，祭司看不到，在场的其他围观者却瞧见那冰蓝的剑身似有荧光流转。

　　 “三拜！”

　　 侍者接过线香替女孩儿插入香炉中。

　　 接下来就是漫长且枯燥的颂词，多是歌颂冰雪女神的功绩，那对神器于女神手中的威力最后夸赞了一番今日的主角是如何的优秀，这其中老者避开了女孩儿灵力的缺陷，多是赘述她在灵阵上的造诣。

　　 这是神器认主礼中必不可缺的一个步骤，不是为着将这位后辈的能耐讲给观礼人听，更多的是让先祖和神器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神器自己判断那位灵师是否有驱使自己的能耐。

　　 在筹备顾玥生辰礼的过程中，不论是顾家婆婆、顾家主母还是顾珩的意思都是最后这一步不要让外人观礼。毕竟神器认主这种事过于的……怎么说呢？他们都疼顾玥，如果神器没有认下那丫头做主人，又有那么多外人观着，在未来的好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里这件事都会成为一个口口相传的谈资。

　　 像顾珩和顾玖还有那几位堂兄弟当年的神器认主也就只有几个本家人在场观礼，后来外人知晓神器没认他们为主也不会议论多久。

　　 这次的安排，无疑是在告诉外人顾玥一定会成为冰魂剑和雪魄剑的主人。

　　 而这一切都是十净莲花的意思。

　　 在祭祀的指引下，侍者双手奉上一把匕首，锋芒尽收于鞘中，顾玥同样以双手接过，一声“起”，顾玥终于站了起来。

　　 “玥姑娘。”老者的辈分虽高，却也还是分家之人，称其一声“姑娘”也不为过，“请随老朽上前。”

　　 那神器的灵光也是蓝白色的，随着顾玥的靠近灵光散发地越来越多，在黑暗中也越发的亮眼。

　　 顾玥跟在老者的后面，看不到老者越发怪异的神情，而观礼者皆于她的身后，她不回头也不知道他们变了脸色。

　　 年迈的祭司向后退了一步，躬着身说：“请玥姑娘滴血认主！”

　　 寒光出鞘划破夜空，顾玥的左手无名指指尖破了一个口子，殷红的血液夹着蓝白色的流光滴落，在冰蓝的剑柄上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