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要搞一场热闹，其实也不容易。如果搞好了，是个热闹，没搞好，那便是个笑话。

　　 我们准备搞个燕国第一勇士的比赛，这个比赛就放在麦城，时间就在中秋节。由崔北城去发布英雄贴，把消息散布出去。并且麦城的官府也答应支援我们。

　　 我想这个热闹应该算是蛮大的了，毕竟一个第一勇士的称号，可是所有的练武的人毕生的追求。练武嘛，无非第一是为了自保，第二是为了得到他人的认可。

　　 秋天的麦城便的格外的刺眼，这个城市说不上华丽，也说不上落魄，他远离了战争，却又在战争中央。有很多的逃难的人躲了进来，所以麦城的人还是很多的，但是都是些穷人。

　　 “麦城还是蛮大的，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你信不信，这些来去匆匆的人，穿着麻衣的人，中间就有绝顶高手。”崔北城跟我说。

　　 “我相信，真正的高手是显山不漏水的。”我说，“但是拿为什么要搞第一勇士的比赛呢，我个人认为那个假秦舞阳是不会来参加的。”

　　 “他是不会来参加比赛，但是肯定会来看比赛的。”崔北城说。

　　 “看比赛，到时候那么多的人，怎么认出来。”我问。

　　 “比赛当天肯定认不出，但是比赛过后就说不一定了。”崔北城说。

　　 “你是说，那个假秦舞阳肯定会去找最后得胜的勇士的麻烦。”我说。

　　 “没错，向他这样的人，一定会去的。”

　　 确实，成名是一种乐趣，但是烦恼也是相对的。人有了知名度，那么你的什么事情就会暴露在公众面前。除非你能做到别人无论如何都憾不动的大树。

　　 “现在距离中秋只剩下15天了，这几天也没有再听到一点点关于这个假秦舞阳的动静，难不成他已经离开麦城了。”燕离说。

　　 “我担心的也是一点，我也害怕这个秦舞阳知道我们计划，不上套。”我说。

　　 “没关系，我追了他这么久，他只要有一点动静我都会知道的。”崔北城说，“我也不是吃素的，你们放心好了。”

　　 “话说崔大哥，你为什么要追踪这个人呢。”我问。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崔北城说的很神秘。

　　 我知道又是秘密，就像我有我的秘密一样，所以听到他这样说我便不在问了。

　　 中秋节越来越近了，这个节日对于以前的我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但是师傅很喜欢中秋这个节日，每次中秋之时，他总是喜欢买一大堆的月饼。晚上的时候，月亮很大，他便找一块草地，放一个桌子，把月饼都堆在上面。

　　 我想去吃的时候他却不让我吃，只是喝桂花酒。他说，这月饼不是拿来吃的，是拿来看的。他也不吃，只是喝酒看月亮，后来喝的有点醉了，他才跟我说，“舞阳，以前我也是有个家的，有个美丽的老婆，有俩孩子。以前我们一起坐在小院子里面吃月饼，看月亮。”

　　 “那现在呢，你为什么不回去。”我问。

　　 “回不去了，他们都死了。”师父说着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为什么会死，舞阳我问你，为什么人会死。”

　　 “因为，因为血流干了，心不跳动了，无法呼吸了。”我说。

　　 “不对，你说的不对，是我对不起他们。”师父说。

　　 我没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师父的内心很苦。

　　 中秋对很多人都还有有意义的，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每次快要到了便是很期待。

　　 这次的中秋我相信有很多人更是期待，现在茶馆里面的说书的都在说，八月十五，麦城擂台，谁能夺主，的事情。

　　 首先呼声最大的是，长白山一熊的熊力，传闻此人一掌开山碎石，曾经独自一人在山上和一只大熊战斗过，不仅毫发无损，最后还带回来了一只熊掌。

　　 第二个便是南城的清风剑张宇，据说此人手持一把巨剑所向无敌，在练武场练剑的时候，挥舞着大剑能卷起一阵风，旁边的桌子都给掀了起来。

　　 第三个便是麦城当地的玉箫道长，传闻道长神龙不见首尾，在麦城专门惩奸除恶。在麦城的百姓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谁要是做了坏事，道长定能将他处治。

　　 有传的更神的说，道长会仙术，能千里取人首级。所以才麦城，干坏事的人都很小心谨慎的，所以麦城的治安还是很平静的，所以陈茂年家里的命案有这么大的动静。

　　 还好这次的活动安排有崔北城全权负责，我反而清闲了下来，没事就陪着燕离逛逛街买东西什么的，或者就到野外去玩，反正是心情慢慢的又从陈茂年案件中恢复了过来。

　　 这年代死的人多，只是有很多个疑问，为什么他会杀陈茂年，而且就是我们准备抢劫的一家。

　　 这是巧合？还是故意让我知道，可是我们去抢陈茂年的计划只有我和燕离知道啊。

　　 燕离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哪里出了问题呢。

　　 今天城主在贵仙楼请我们吃饭，并商量大会事宜。

　　 城主是个胖子，而且个子又特别的矮，白乎乎的就像一个皮球一样。但是往那里一坐，却是有些城主的风范。

　　 燕离偷偷跟我说，“你看那个城主，怎么感觉他很有当官的风范啊。”

　　 “他本来就是官啊。”我说。

　　 “有些当官的，看起来就不像个当官的，但是这个城主看起来就像那么回事。”燕离说。

　　 “那你看看我像不像当官的。”我问道。

　　 “你，我看你断了当官的念头吧，你怎么看怎么看就是个地痞流氓。”燕离说。

　　 “额，其实我很有涵养的，忒有素质的一个人，地痞流氓怎么能跟我相比。”我反驳道。

　　 “我不想跟你说话，不过我真的觉得你去做地痞最合适了。”燕离笑着说。

　　 城主到了，大官风范的他一走进来，那种威严不怒而生。

　　 我们赶紧站起来，城主说，“大家不要客气，坐坐。”然后他坐了下来，我们也坐了下来。

　　 “某姓何，亏得太子丹见赏，让某做这一城之主。凡是来我麦城的人，都是自家人，莫一概收留。”何城主说道。

　　 “城主真是平易近人啊，我等今日三生有幸得见一面城主。同时也是非常感谢城主对我等鼎力支持。”崔北城说。

　　 这崔大哥人看起来一点文化都没有，可是说起话来，头头句句的文绉绉的。

　　 “哈哈，其实我们麦城一直都很平静的，说实话，老早的我就想把这谭死水打起一点浪来。这次你们举办的这次活动，就是一块大石头，啪的一下子把这谭水给打翻了。”何城主说。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吃不准这何城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城主大人，此话怎讲。”我问道。

　　 “你们举办活动，我不反对，来的人多了在我城里面，大家热闹热闹也好。不过，这最近有很多打架斗殴的事情，这也算了。但是还有人打我的衙役。”何城主顿了顿继续说，“那么这也算了，还抢劫我的城里面的百姓，这事怎么管。”

　　 “有这等事，这些人也太目无王法了。”崔北城说，“城主，可以出动衙役逮捕他们。”

　　 “若是能逮的到，我今日又何必在此地设宴，来跟你说呢。”何城主说。

　　 “城主的意思是，让我们出手吗？”燕离问。

　　 “正是这个意思，你们要在我城里搞活动，那城里的治安，你们总得负责吧。”何城主说。

　　 “城主，请您放心，这事是我们考虑的不周全，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崔北城说。

　　 我正想说我们怎么想办法，看见崔北城对我使了眼色，便没有在说了。然后大家把话题岔开了。

　　 吃完饭，等何城主走了之后，我便问崔北城，“崔大哥，这个治安怎么弄，我们就4个人。这么大个城，也顾不过来来啊。”

　　 “兄弟放心，我自有办法。”崔北城说。

　　 其实连我都没有想到，崔北城可不是随便说说，他来头可不小。原来他是墨家大师兄，除了失踪的墨家矩子外，他最大。

　　 “崔大哥，原来你的身份，真的是出人意料，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们呢。”我说。

　　 “呵呵，舞阳兄弟，如果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是墨家的大师兄，那么我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吗。”崔北城说。

　　 其实他说的也是，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的话，我想我是有多远就走多远的。具体为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或许他的身份很高贵，而我，只是个无名的小卒。

　　 不要跟我说，我很有名气了，那个我还真心的不想要。

　　 选勇大会的擂台就摆在麦城的练武场上，这个练武场很大，足够容下近千人。现在还没有到时间，但是练武场周围已经有人搭起了帐篷，原因是客栈已经人满为患。

　　 有人更是看到了商机，在这里摆起了街市，卖的各种小吃的，平常的用具的，热闹的比麦城正规的商业街都还要热闹。

　　 我觉的我终于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件事情，我相信肯定是对的。以前做的事情，我总是不知道对错。

　　 我和燕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听完仔细的看着我，把我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你说，你活了这么多年来，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都没做过吗。”她问我。

　　 “恩，我感觉的，我活着和没活着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我说。

　　 “那你说，你没活着，你能后来碰到我吗，或者这样说，你不存在，我的生活又会是怎么样子的。”燕离说。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不用想着什么活着，和不活着，而你如果不存在，那是真的可能改变很多的事情，而也有很多事情因为你的存在，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所以不能因着谁谁有没有做过有用的事情，而来评判一个人的价值。

　　 “你怎么天天老是胡思乱想着，想这些事情有什么用呢。”燕离说，“与其老是想着说自己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情，那么你怎么不去做呢。”

　　 “这些问题，你不会想吗？”我问。

　　 “不会，只要是想不通的事情，我就不在去理会它，想到要做的事情，我就去做，没必要在心里评价该做不该做。”燕离摇摇头说。

　　 “你说的对，我总是觉得自己没用，总是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好，其实是因为我只是想着事情，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行动过，不过你放心，我以后要行动了。”我说。

　　 “那你说说，你以前都想做些什么啊。”燕离笑着问我。

　　 “以前啊，我想过，去当孔子那样的伟大的人。他是我最敬仰的人了，教人读书写字，传授人真正的大智慧和思想。使得好多人都因为他，而改变了，所以我想当一个儒家。”我说。

　　 “哈，你还当个儒家，我看是不大可能，你还是想点实际点的吧，想点你能做到的，孔子可是大家公认的圣人。”燕离说。

　　 “恩，我也觉的我想的远了，也许穷其我这一生也完成不了，我现在的想法特别的简单，等这次活动结束了，找到那个假秦舞阳，将他绳之以法。然后还有三件事情，做完了这些我估计能安定下来了。”我说。

　　 “那等你安定下来了之后，你想做点什么呢。”燕离问。

　　 “我想开一个小茶馆，就在这个城市的正中心。”我说。

　　 “为什么要开一个茶馆呢。”燕离说。

　　 “没想过，反正感觉很简单的样子。”我说。

　　 我们聊这些的时候，是在野外，满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的，树上的叶子哗啦啦的响，天上的云彩也变的格外的灿烂。

　　 我突然觉得，这样活着蛮好的。

　　 等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的老板都对我嬉皮笑脸的。

　　 “秦官人，秦小姐，今天可玩好了。”老板说。

　　 “还行，麦城附近的风景蛮好的。”我说。

　　 “恩，玩好了休息也好，我为二位安排了上房。”老板笑嘻嘻的说，“前几日怠慢了二位，二位多担待啊。”

　　 “咦，老板，我们不是定了有房间吗。”我问。

　　 “秦官人，那只是普通的房间，某家眼拙，未能认出二位是大神，真是抱歉。”老板说。

　　 “此话怎讲，我们怎么一夜变成了大神。”

　　 “秦官人，您可是城主的朋友，像我等小民，至今可是没有见过城主，而官人能和城主吃饭。”

　　 “好了，我知道了。”

　　 没想到有的时候和城主沾点关系，还是有好处的。

　　 我现在也不能用以前的名字了，所以只有叫秦离，而燕离则叫秦燕。

　　 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发现窗外下雨了。

　　 以前总是很讨厌下雨，觉得雨太烦人，下了雨只能待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客栈的上房窗户刚好能看到外面街道的景色，整个麦城笼罩着一身白色的面纱，就像一根风姿卓越的姑娘带着纱布一样，那样的令人遐想。在上空青烟飘渺，感觉如临仙境般。又好像进入了一个童话的世界，我们将会是这个童话的主角。

　　 我还没有感叹太久，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我打开门，是燕离。

　　 “你刚起来吗？”燕离说。

　　 “起来有一会儿了，在看外面的景色呢。”我说。

　　 “待会在看，崔北城来了。”燕离说。

　　 崔北城正靠着窗户边上吃早餐，看见我下来忙招呼我一起来吃。

　　 “崔大哥，起的蛮早的。”我说。

　　 “事情多，我也不想起的这么早的。”崔北城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也坐了下来吃早餐，早餐还是很丰盛的，有豆浆，煎饼。

　　 “秦舞阳又出来做岸了。”崔北城很平淡的说。

　　 但是我不平静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死的是我墨家的人。”崔北城说。

　　 “怎么死的。”我问。

　　 “我墨家有俩个人去赌钱了，死在吉祥赌坊。”崔北城说着把筷子仍在地上，“不吃了，烦。”

　　 “赌坊的人全死了吗。”我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赌坊的人没有死，只不过当时在场的人都受到了惊吓，无论如何都不说出他们看到的事情。”崔北城说。

　　 “你一晚上没有睡觉。”我问。

　　 “说实话，我还真的睡不着，我怕下一个死的人是我。”崔北城说。

　　 我们都没有在说话，大家都在各自的想事情。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就好像是在向我们示威一样，他明明知道，我们都在抓捕他，他依然猖狂的做案。

　　 “那俩个墨家的弟子怎么去赌坊呢，墨家不是规矩很严吗。”燕离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也懒的管，这些全部靠自觉。”崔北城说，“墨家是重规矩，但是也没有约定你要是坏了规矩该怎么办，我们只是定下了规矩，遵守确实要靠自己。”

　　 “我们去看看现场吧。”我说。

　　 “现场昨晚为了引起惊慌，已经打扫干净了。”崔北城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揉的不成样子的纸条，“这个是在尸体上面的，本来不想给你们看的，你们看看吧。”

　　 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墨家的规矩，不遵守就得死，墨家不管，秦舞阳来管。

　　 “他很嚣张，不过为什么老是矛头针对我。”我说。

　　 崔北城没有跟我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你昨晚上做什么了。”

　　 “崔大哥，你这是怀疑我吗？”我说。

　　 “我不想怀疑你，告诉我你昨晚干什么了。”崔北城说。

　　 “我昨天和燕离从外面回来就直接睡觉了。”我说。

　　 “你在撒谎，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崔北城说。

　　 “好吧，崔大哥，如果你真的确定我是凶手，那你把我捉起来吧，把我法办了。让我含冤死去，我绝对不会怪崔大哥的，因为我真心把你当做我的大哥。”我说。

　　 崔北城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然后他叹了口气，“烦，你说的这话让我更烦，你要不是凶手，那凶手到底是谁啊。“

　　 大家又坐着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哗哗的都能听见声音了。

　　 “勇士大会，还办不办。”我问。

　　 “办，为什么不办，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崔北城说，“兄弟，不过这几天，我要跟你待在一块，直到抓住真正的凶手为止。”

　　 “好吧，我懂。”

　　 “燕姑娘你放心，我也不会打扰到你们谈情说爱，我自有办法。还有你们别想跑，你们也跑不掉。”崔北城说。

　　 “崔大哥你真是的，哪有谈情说爱，哎，不跟你说话了。”燕离脸一红。

　　 崔北城突然哈哈大笑，“算了，这些事情都不说了，来我们在看看勇士大会的具体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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