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祭祀神灵之人

　　将这个主意告诉了白婆婆和白檀后，这两人一下子就睁大了眼。

　　 “什么？让这小鬼来跳‘海之祭舞’？你该不会在开玩笑吧。”

　　 顿时，白婆婆点着了那根雪茄，深吸一口后撇了撇嘴。

　　 “就是。”白檀也点了点头，摇头道：“我通宵学了一整个晚上却依然收效甚微......现在还有不足十二个小时，她怎么可能学得会呢。”

　　 “十二个小时？”

　　 然而听到这个时间后，卡蜜拉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用不着这么久，十二分钟就差不多了。”

　　 “......”

　　 “......”

　　 话音刚落，白婆婆跟白檀就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

　　 接着这位老婆婆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到卡蜜拉手中，哄小孩般说道：“小鬼啊，拿着糖到别地儿玩去，咱们这里还有正经事做，没空陪你玩。”

　　 唔！感受到了这两婆孙的不信任时，卡蜜拉嘟起嘴发出了“唔”的一声，然后对姜云说道：“姜云哥哥，她们不相信我能学会。”

　　 “好了好了，她们不相信是她们的事，总之我相信你。”

　　 姜云笑着伸手拍了拍卡蜜拉的脑袋，再转头对白婆婆说道：“您有之前跳‘海之祭舞’时留下的录像吗？总之先拿出来看看怎么样？”

　　 “......喏，在这里。”

　　 虽然还是不太情愿的样子，可是白婆婆还是拿出自己的华维mate40保时捷版本，打开了去年拍摄的“鱼诞节”视频。

　　 视频的总长度有十分多钟，能够清晰地看到白婆婆穿着一身洁白的素袍，戴着面具，在风吹浪打的礁石上跳舞，周围还有许多渔民们用着许多传统的乐器现场伴奏。

　　 不远处的岸边点燃了无数火把，许多游客们挤在那里驻足观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古代仪式，整个场面看起来都非常庄重，充满了神话故事般的美感。

　　 当然，正如白婆婆所说，她跳的“海之祭舞”难度是很高的，别说是十二个小时，十二天能学成的就已经算得上是天才了。

　　 随着视频里的祭神舞最后在一片掌声中结束，白婆婆看着瞪大了眼的姜云，又看了看沉思状态中的卡蜜拉，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她笑着问道：“老太婆我还是有点本事的吧。”

　　 姜云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举起大拇指说道：“何止是有点本事......电视里的专业舞者也不过如此。”

　　 本来在看这视频之前，姜云还以为什么“海之祭舞”不过是乡土百姓自娱自乐的玩意，谁知道居然意外的正规。

　　 尤其是视频里头白婆婆那番表演，差不多是放到春晚上都能合格的级别，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成的高超技术。

　　 但即便如此......姜云还是相信卡蜜拉可以做到，因为“个人回忆录”里记载的东西是百分百真实的。

　　 流传上千年的祭礼家族有史以来最厉害的舞者，在她那瘦弱的肩上能够担得起这样的名号，说明这孩子体内或许真有神灵寄宿其中。

　　 这是，姜云看向了正一副沉思状的卡蜜拉，笑着问道：“怎么样？觉得有难度吗？”

　　 听到姜云的话后，卡蜜拉却依然没有反应。

　　 她只是继续盯着空无一物的视频，双眼无神，仿佛被什么东西夺去了魂魄。

　　 嘿，这小鬼都被吓傻了。

　　 白婆婆见状拿起了手机，摇头道：“现在既然没人能学会，那就只有我想个办法，看看脚上做点处理能不能勉强......”

　　 “好了，现在应该记得差不多了吧。”

　　 正当白婆婆考虑着要不要自己勉强去打个绷带上台时，卡蜜拉却忽然扬起了头，用充满了强烈自信的语气说道。

　　 啥......她说什么来着？

　　 “姜云哥哥，配乐。”

　　 “啊？哦！好的！”

　　 还没等白婆婆和白檀反应过来，卡蜜拉便迅速来到了大厅正中的空旷处，而姜云也立即配合地抢过白婆婆的手机打开那个视频，同时将配乐声放到最大。

　　 鼓点一起，脱去了鞋子，赤脚站在大厅中的卡蜜拉也开始随之舞动起来。

　　 什......什么！

　　 当少女的第一个动作出来的瞬间，白婆婆的身躯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太标准了，卡蜜拉的动作真的是太标准了，几乎跟视频里头的动作分毫不差，而且完美地融入了配乐的节拍之中。

　　 舞蹈是有节拍的动作，就像诗歌是有韵律的文体。

　　 掌握了节拍的人，才能够掌握舞乐的精髓，卡蜜拉显然完美地做到了这点。

　　 此时，少女一身简单的短衣睡裙，头发散乱，一双赤足踩着节拍婆娑起舞。

　　 动起来的那一刻，她全身的关节给人的感觉仿佛灵活得象一条蛇，无论怎样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且流畅，仿佛那娇小的身躯就是为了这些动作而诞生的。

　　 “海之祭舞”是为了表达对大海的尊敬，为了表达对司水真君的感谢而创作，所以很多动作都有模仿海潮、海浪的迹象在。

　　 波平浪静的大海，风起云涌的大海，滔天怒浪的大海，每一天的大海对于渔民而言都是新的挑战。

　　 不同的海面对应着不同的鼓点，其节拍转换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捉摸，加上动作又多，舞蹈的难度自然也大得惊人。

　　 可即便如此，卡蜜拉的舞姿依然如此从容。

　　 她的身躯仿佛遨游在无垠的大海，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像是反复无常的浪涛，又像追随鱼群的渔夫，像是惊涛骇浪的冒险，又像镌刻于岸的沙砾。

　　 最神奇的是，看着那位舞者伴随着鼓点舞动，姜云等观众的眼前仿佛也出现了一片茫茫大海，以及在海边讨生活的那群人们。

　　 大海上，渔民们被滔天的海浪磨砺着，被大海广阔的胸襟陶冶着，也被大海的慈爱包容着。

　　 大海则是数十亿年来不断流动的灵魂，海水清澈无垠，看上去一无所有，却包容了万物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所有对大海的敬仰，所有对过去的苦难，现在的努力和对未来的向往，都包含在了一个个动作里头。

　　 随着视频里的最后一个鼓点结束，卡蜜拉的身姿也随之结束，与视频里头跳舞的白婆婆几乎是在同一秒停止的。

　　 当卡蜜拉结束了这段“海之祭舞”的时候，姜云、白檀和白婆婆三人都不由自主地集体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还带现场复刻的？

　　 连续十分钟复杂的舞蹈动作足以逼疯大部分舞者，可是卡蜜拉却只是看了一次，仅仅看了一次就完全记下来了，而且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分毫不差。

　　 这是人？这是人吗？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被卡蜜拉惊到差点生活不能自理后，姜云连忙走过去说道：“太棒了！简直跟视频里一模一样！”

　　 “是吗？”但卡蜜拉却微微摇了摇头，叹气道：“有些动作我觉得还有调整的空间，稍微再梳理几遍的话效果会更好。”

　　 “......总之拜托你了。”

　　 听到如此凡尔赛的发言时，姜云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转头笑着看向了白婆婆和白檀。

　　 那现在这两位有什么说呢？她们就自然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就这样，卡蜜拉便直接顶替了白婆婆，以“白婆婆干孙女”的身份成为了“鱼诞节.海之祭舞”的舞者。

　　 当天晚上，“白山古渔村”的海岸边缘非常热闹。

　　 无数火把照亮着深邃的大海，村民们站在那块特殊的海面礁石边缘用乐器现场演奏着音乐。

　　 而那位十四岁的少女则是与视频里头的那样，戴着古朴面具，灵巧地站在礁石正中跳着自古相传的祭神之舞。

　　 今天晚上的演出效果格外惊艳，卡蜜拉的舞蹈拥有着世界顶级水准，再加上她那娇小的身姿所带来的强烈反差感，让所有观众都沉浸在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顶级祭神舞中。

　　 因为卡蜜拉跳得太好的关系，甚至有很多人在演出结束后打算来找她签名合影......不过少女在结束演出后就被姜云迅速接走，没有人能接触到她。

　　 呼......呼......呼。

　　 没过多久，卡蜜拉便躺在白檀的床上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如果单看她此时这幅天真无邪的睡颜，任何人都绝对无法将其与不久前那个站在礁石上对大海献舞的顶级舞者联想到一起。

　　 “看样子是很累了呢，一沾床就睡着了。”

　　 伸手抚摸了一下卡蜜拉的头发后，白檀从床边站起了身来，微微松了口气。

　　 随后，她便转头看向了姜云，走过去把脑袋靠在了男友肩上。

　　 “本来还以为带着卡蜜拉是一件麻烦事，没想到因祸得福了呢。”

　　 “没错，所以你的心情有没有变好一点？我希望是有的。”

　　 说到这里，姜云在白檀那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笑着将其搂在怀里。

　　 从昨天晚上开始，白檀的神经就绷得很紧，今天也只是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

　　 不过看她现在似乎又重新放松了自己，姜云也不禁感觉一切又好了起来。

　　 因为这次“鱼诞节”的大成功，白婆婆被亲戚朋友们拉去打通宵麻将了，估计很久都不会回来。

　　 这时候，两人拥抱在一起，房间里的空气也变得略微焦灼起来......显然他们都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约定。

　　 于是姜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白檀耳边小声问道：“要来我房间吗？咱们可以好好亲热一会儿。”

　　 嗯，白檀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立即摇了摇头。

　　 “......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同意是同意的，但比起房间，我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咱们出发吧。”

　　 拉起男友的手后，白檀也不说要去哪儿，而是直接快步朝外走去。

　　 而她带着姜云离开自家后前往的方向，恰好是跟热闹的“鱼诞节”相反的区域......也就是后面那条横跨山区的大河，以及那个小时候让少女心心念念的河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