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寒风中的决战

“是呀，最年轻的士兵也年逾五旬了，的确不算精锐了。”

　　眼前骤然浮现杜克带领的那支援军的面貌，史蒂夫喃喃自语着。那些被风霜写满了痕迹的脸庞，已经泛起皱纹的手背，即便他们依然背负着王牌的番号，但岁月还是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记号。这支常胜之师的确是老了！

　　之前还惶恐不已的副将，看到史蒂夫那恍然隔世的表情后，心遂定了下来，刚想开口接话之际，声音再度传来！

　　“不要低估了老兵的决心！以知天命之龄再度奔赴必死之战场，他们的决心在这夜幕下，会让战力得到难以想象的增幅！老兵不死！”

　　突然转变的话锋，让副将完全是措手不及。可史蒂夫那坚定的表情，又让他无从劝阻。他打心眼里，是不相信老兵不死这句话的，在他心中，这不过是那些扛不动枪的老弱安慰自我的一句口号罢了！这时间，谁人可以不死，谁又能对抗时间的侵蚀！

　　从副将表情里读出了他真实的内心想法，史蒂夫蔑视的目光从他身上扫了一轮。曾几何时，自己也年轻气盛过，也是对此话不屑一顾。可半辈子过去，不知何时，他的态度已经转变。不是因为自己也距离老兵的范畴不远了，而是因为他深知，

　　老兵不死还有后半句，只会慢慢凋零！杜克元帅的老部下，并没有选择后半句的生活，而是踏上了前半句的描述，这份决心，在这个大雪纷飞，了无星光的夜晚，会给蛮荒女王伊蒂丝迎头一击的！他是这么坚信着！

　　沉默，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到来了，不知何时开始，中军大帐已经完成了全员集合，那一个个披着风雪赶来的将领，都自觉的站上了熟悉的位置，遥望着黑土平原！那逐渐亢奋起来的战鼓声，传入到他们耳中，是百般滋味！生死不由自己掌控，全系他人之手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前方何人！”

　　星夜奔袭的伊蒂丝，蓦然手腕一紧，胯下独角乌烟兽顿时高高举起前蹄，发出了嘹亮的鸣声。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流出摄人的寒光，与伊蒂丝尖锐的声音相得益彰。而背上的伊蒂丝，此刻的眼神也是分外的凝重。

　　虽然今夜，有漫天的风雪作为掩护，可在这寒冬之下，眼前这支军队居然连稍大的呼吸声都没有，仿佛，落在身上的，并不是彻骨的冰雪，而是春日里的阳光一般。那一双双淡漠的眼睛，更是像占尽优势的必胜之师在锁定猎物一般。不动如山，这正是行军之最高境界之一，如此精锐，怎能让她不慎重！

　　“杜克！”

　　简短的两个字回答，在寂静的夜中，从每个士兵耳畔边拂过，回荡在风雪漫天的空中，也回响在每个士兵的心底。骄傲的笑容，不悦而同的浮现了，曾经何时，这个名字，就是对手心底的噩梦，是民众心目中战无不胜的代名词！

　　“杜克？前帝国总帅？”

　　伊蒂丝骤然听到这两个字后，眉头是微皱了一下，目光多了几分迷惘。印象中，这个名字，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怎么这个老家伙还没死吗？普通人类的寿命，不该有如此之长才对呀！

　　透过层层冰雪，杜克仿佛看穿了伊蒂丝心底的疑惑似的，手腕微微一抖之下，胯下的乌骓马顿时喷气如牛，发出了近似咆哮般的嘶鸣声。那声音是如此的嘹亮，仿佛穿透了整个无尽长夜。

　　听到这马中王族的鸣叫声，伊蒂丝心底的疑惑是一扫而空！纵观整个人类帝国，唯有杜克有资格坐上这马中王族乌骓！如此一来，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昔日帝国之王牌！难怪可以如此完美诠释不动如山，原来他们真的来了！

　　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再强大的番号，也对抗不了时间的法则。一如这马中之王族乌骓，纵使声音依然嘹亮，可后续的急促喘息声，还是清晰的阐述了是不与我的悲壮！杜克呀，杜克，如果你不报上这个名字，以疑兵之计作为掩护，或许你我还能掰一掰手腕。毕竟，这个不动如山，是很能唬人的！

　　遗憾的是，你放不下昔日的荣耀，选择了名正言顺的与我交锋！两军对垒，最忌讳的，就是知己不知彼。眼下，我方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你却不知我们的实力，兵家大忌，你是一战全犯了！老元帅是真的坠下神坛了！

　　心中有了几分感慨的伊蒂丝，眉宇间流过一丝惋惜。没能与这帝国传说中的军神来一场巅峰对决，终究是一件憾事！和玛门不一样，她伊蒂丝还是在意脸面的，堂堂正正的赢下对手，是她毕生之行事准则。

　　“杜克？哼，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老元帅，你真不知死，这战场还属于你吗！还不快滚回去，抱着你那不败军神的牌坊吧！”

　　伊蒂丝隔空的嘲讽声，让整支军队都哗然了，那一张张激动的脸庞和蠢蠢欲动的刀剑，都展示了这些老兵心底的愤怒！在他们心里，伊蒂丝对杜克元帅的这番嘲讽，也是在嘲笑他们每一个人！

　　作为当事人的杜克，听到这挑衅的话语后，居然是不怒反笑，抬头望了眼昏昏沉沉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左右传令官使了个眼神，令旗挥动之下，重盾没入雪地的声音居然如海啸一般袭来！年逾古稀的杜克，已经不屑于言语上的争辩了，这一手动若雷霆，足证他还有没有一战之力！

　　果然，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气势后，蛮荒女王伊蒂丝眼里流出了警惕的神色！既然能坐镇一方，统领一军，就说明她不是庸才。对手是否有一战之力，刚才传来的声音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想要一鼓作气硬碰硬吗？很好！冲着你这帝国不败军神之名，吾当全你心意，让你轰轰烈烈的谢幕！遥望着战场另一头的杜克，伊蒂丝仿佛读懂了这位老元帅的意志，遂朝着左右发出了冲锋的讯号。老兵没有能力执行更多的战术意图了，正面硬碰硬的死战，就是他们最后的力量！向来磊落的伊蒂丝，愿意亲手送这帝国一代传奇上路，以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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