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高利贷

　　沈母听到声音出门查看和正准备进来的胖妇人撞个满怀。

　　 “哎哟！”沈母被撞的连连后退，险些坐在地上，幸好秋娘及时扶住。

　　 七七有些恼怒了，不请自入就算了，还行事莽撞！

　　 “哎哟喂！沈老太，可对不住了！您老不打紧吧！”说罢也要做势去扶。

　　 七七上前用身子把她和沈母隔开了，胖妇人将抬起的手讪讪的收回去了。

　　 沈母和秋娘看清来人后脸色瞬间煞白。

　　 七七将两人的眼神收入眼底，心里一沉：看来在她穿越前，沈家发生的不止这些糟心事。

　　 看没人理她，肥胖妇人便自己用手帕铺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却被两边木椅扶手卡住了，不自在的往前挪了挪。

　　 待坐定后开始发言了：“沈老太，这日子马上就快到了，我看你这边也准备准备，明日我把方老爷准备的东西，归整归整给你送过来。”

　　 肥胖妇人一直装着职业假笑，这个方面，前世的七七再熟悉不过。

　　 妇人说的字，七七都听懂了，可连在一起，七七怎么都没弄明白。

　　 “什么日子？什么方老爷？”七七迅速抠住关键字眼。

　　 七七这边话音刚落，那头秋娘已经惊恐的呜咽起来，嘴里一直不停“呜…呜…呜…”。

　　 沈母心疼的一把抱住女儿，两母女开始抱头痛哭。

　　 只有七七，不明所以的杵在那。

　　 妇人见才开了个头，母女俩就已经泪如涌注，顿时失去兴致，脸上明显不快了：“我说沈老太，这可是桩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这有什么可哭的？要哭留着出嫁那天哭，就当给秋娘添个彩头。”

　　 这下七七越加不明白了，一边朝妇人问道：“出嫁？到底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长安媳妇，可不兴你们这样的。一个哭的不说话，一个说不了话，就你一个明白人却又装傻，这可是我们几个月前就说好了的。”妇人见那两人都在哭只有朝七七说。

　　 七七听到她说秋娘是哑巴，立即恼怒起来，七七出了名的“护犊子”：“说不了话也比不会说话好！有什么事跟我说清楚，用不着在这吓他们。”

　　 妇人见七七动怒了，赶紧上前假装陪不是：“长安媳妇，对不住！瞧你婶子这张嘴，该打！该打！”作势就要上手。

　　 七七静静的看她一个人自说自演，也不拦她。

　　 妇人见没有观众，这戏，一个人也就演不下去了，尴尬的咳了几声。

　　 “娘，秋娘，你们别哭了。天塌了来了不还有我嘛！这段时日我忙着卖柿子，一时忘了，究竟几个月前怎么了？你们放心，要是谁敢欺负你们，我程七七和他拼命！”七七貌似安慰沈家母女，实则意有所指。

　　 妇人听到此话，将程七七好生审视一番：怎么像变了个人，上次见还唯唯诺诺的活脱脱一个小媳妇状。

　　 “长安媳妇，你也别生气。这事，也算是你情我愿，只不过你婆母舍不得秋娘而已，女儿家总归要嫁的。况且方老爷还是这方圆十里出了名的富得流油，秋娘嫁过去，也只有享福的份！”

　　 “既然这么好？你怎么不把你女儿呀亲戚的介绍过去？”七七算是找到点话头了。

　　 妇人一噎：“我女儿还小，还小。”

　　 秋娘还在哭，沈母终于恢复情绪，擦拭着混浊的双眼，向七七道明原尾。

　　 原来，还得从牛二勇上门打人抢田说起。

　　 那日，牛二勇把沈父打成重伤，又抢走田契，家里的唯一的男丁倒了，没了顶梁柱，没了田地，一起时间吃饭都成问题，加上穿越前的程七七因牛二勇的闯入动了胎气，沈母感觉天都要塌了。

　　 为了救沈父和给七七安胎，沈母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和秋娘到处借钱。

　　 首当其冲直奔二叔家，二叔一家将沈家母女轰出来了。无法，又继续借，在了解沈家情况后，沈家村众人都紧闭门户，除了张屠夫，其余也就三两户救助了沈家，因为大家情况都不好，能借的也就几文几十文而已。

　　 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走投无路的沈母只好去找邻村方家村的媒婆朱启兰借钱。

　　 家里坐着的这位胖妇人就是媒婆朱启兰。

　　 理应借钱怎么也找不上媒婆的，但是朱启兰的丈夫是方老爷的管家，替方老爷打理着众多田地，所以手里就有不少钱。

　　 朱启兰的丈夫拿着方老爷的钱借机钱生钱，一来二去的做起了“驴打滚”，也就是高利贷。加上朱启兰又是媒婆，到处物色女儿家，还不起钱的人家就被迫拿老婆女儿抵债。

　　 方老爷是方家村的豪绅，方圆十里都知晓，虐待长工，苛待农户，是个欺男霸女的土地主。

　　 方老爷虽说一把年纪，但是十分好色，为人狠戾凶残，又有怪癖，家里数不清抢过来的女人，每天都有从大门抬入，后门抬出的。

　　 这个抬出的自然就是被折磨至死的，有人偷偷去看了下抬出来的尸体，花一般的年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死像惨状。看的人回来吐了好几天，因此方老爷的大名让人闻风丧胆，小儿不敢夜啼。

　　 就算如此，方老爷后院的女人都源源不断，因为高利贷没人还的起。

　　 而朱启兰夫妇就充当起方老爷家的“采花使者”，一个借钱一个找人哄的方老爷开心不已。

　　 沈母当初就是找朱启兰借的钱。二两银子，签字画押。

　　 因为穿过来的七七整日早出晚归的在卖柿子，朱启兰几次上门，七七都不在家，加上沈家母女以为七七还是那个七七，知晓这一切的，见她每天累的眼都睁不开，也就没告知她朱启兰多次上门催债的事。

　　 七七了解所有情况后，不知是该气沈母的无奈好还是该气朱启兰夫妇的无良好。

　　 但是，白纸黑字，事情必须要有个解决办法，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秋娘往火坑里跳。

　　 七七也学着朱启兰笑的眼睛都没了：“朱婶子，你看我母亲她借的二两银子，我们还上就是，秋娘还小，我们想多留她几年。”

　　 “二两？长安媳妇，这利滚利滚了几个月可就不止这个数了！”朱启兰伸出了手指，比了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