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浪汉

　　数不清的垃圾凌乱的堆放在各个角落，即使在秋季仍能闻到刺鼻的气味，地面还堆放着破败的木桩和石块，每走一步都要仔细的当心脚下，以免被这些废弃物绊倒。

　　爱德蒙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在三年前，还是学生的他和父亲来这里救治一名流浪汉，那时的他曾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心生怜悯，他曾希望所有人都能活得幸福。

　　但现在，成为恶魔的爱德蒙似乎从心底里发生了改变，他逐渐丧失了人类的怜悯之情，这一点正是他在塔克死去后意识到的，人魔殊途，自己在复仇之后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美好。

　　爱德蒙面无表情的跟着多恩队长，在他身旁代号04的笔录员，真名叫罗尔·史密斯，他的父亲名叫丹尼斯·史密斯，是杀害莱恩父母的凶手之一！

　　从闲聊中爱德蒙得知，罗尔在一年前就与自己的父母断绝了关系，原因未明，不过联想到那个时间，爱德蒙也有了初步推测。

　　罗尔正捂着鼻子打量四周的一切，并没有想到身边的爱德蒙已将自己算在了局中，就等着自己跳入其中。

　　“奇怪，这一带应该有很多流浪汉啊？怎么今天一个也没见到？”走在前面的多恩队长自言自语道，眼前的情况让他感到有些诧异。

　　“队长，那边的阴影中有一个人！”凭借着捕猎者般的天赋，爱德蒙发现了藏在阴影中的一个人类。

　　出乎三人意料的是，躲在暗处的那个人类被发现后竟拔腿逃跑了。

　　“不对劲！追！”多恩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爱德蒙和罗尔也紧随其后，四人于仓促间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身为王国治安队队长的多恩身体素质非常强硬，爱德蒙二人的速度同样很快，尽管逃跑的那名流浪汉有着地形的优势，但四人之间的距离仍在急剧缩小。

　　终于多恩追上了流浪汉，他一个凌空飞踢将流浪汉踹倒在地，矫健的身体如狮子一般扑了上去，将这名流浪汉彻底制住。

　　“说！为什么要跑？”多恩擒拿住流浪的双手，大声喝问道。

　　“哼，愚蠢的治安官！看你们能耀武扬威到什么时候！”被擒住的流浪汉嘴硬道，“等克林大人的实验成功，整座城市都将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也要你们尝尝生活在垃圾区滋味！”

　　“什么实验？快老实交代！”多恩粗鲁的向后一拉，疼的流浪的龇牙咧嘴的叫了出来。

　　“啊！”流浪汉嚎叫几声，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多恩道，“我的同伴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马上就要被包围了，克林大人一定会为你们这几个新的实验品感到高兴！”

　　流浪汉话音刚落，四周的垃圾堆中陆续有十几人窜出，他们个个手持残破的棍棒，气势汹汹的将爱德蒙四人围在了中间。

　　“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多恩冷笑一声，单手将擒拿流浪汉的抛到罗尔脚下，自己只身上前面对气势汹汹的十几个流浪汉。

　　“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王国治安官！”多恩拔出悬于腰间的铁棍，全身魔力上涌，顿时有道道雷芒于他掌心攒动。

　　雷电传导到铁棍上，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那柄漆黑如墨的铁棍被雷光缠绕，宛若神兵利器，多恩的气势陡然间压过了这十几个流浪汉。

　　“兄弟们，一块上！干掉他！”一名流浪汉喊道，率先挥舞着棍棒向多恩冲来。

　　多恩双手挥棍，一击正中对方头部，猛烈的雷电于瞬间穿透了流浪汉，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在多恩收棍之后因全身麻痹而栽倒在地。

　　看着同伴像被电击的小白鼠般在地上抽搐，余下的流浪汉稍一停滞，紧接着一齐冲了过来。

　　多恩挥舞起缠绕雷电的铁棒，空气中有一道道电芒逐渐成型，电芒交错攒动如同一张雷电构成的大网将多恩与爱德蒙几人盖入其中。

　　几个没来得及刹住的流浪汉撞到电网之上，不到几秒的功夫就变成了他们前辈的模样，余下的流浪汉见势不妙，留下一句句狠话后就纷纷跑路了。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见流浪汉退走后，多恩继续嘲讽道。

　　“队长真的是好身手啊！这么多流浪汉被队长几下就搞定了！”爱德蒙见机夸奖了两句，多恩队长虽然看起来憨憨的，实力却不容小看，一心复仇的爱德蒙并不想与这个强大的魔法师为敌。

　　“让专员见笑了。”多恩队长谦逊的回道，不过他脸上表情还是表明着他对此很高兴。

　　“将他们几个全部押走！”

　　听到多恩的喊声罗尔才回过神来，他的魔法能力才刚刚觉醒，与早已成为魔法师的多恩相比还有着很大的差距，刚才多恩大展神威让他颇有感悟。

　　罗尔如变戏法般拿出几条细长的铁链，将倒地的几人捆到了一起，等几人从麻痹中恢复后就驱赶着他们向集合点走去。

　　由于多恩的威慑，几人也不敢耍花样，等到三名警员赶来汇合后，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的被押到了治安局。

　　“把他们交给审讯官，我要在2小时内得到口供！”回到治安局，多恩队长颐指气使的说道。

　　“对不起队长，审讯官今天请假了。”队长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弱弱的回答道。

　　“什么？审讯官今天请假了！”听到部下怯生生的汇报，多恩大发雷霆，“好不容易给他次任务，竟然还请假了，我明天就上报局长，将他的薪水降到每月三镑！”

　　“队长，既然审讯官请假了，不如由我来审讯吧，我曾经在监狱实习过，审讯这些流浪汉应该是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爱德蒙主动上前，提出接替审讯官对流浪汉进行审讯。

　　多恩大喜过望，他握住爱德蒙的双手激动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些流浪汉很明显有组织的犯罪，早一分钟审讯出结果都会为我们的业绩加很多分！”

　　爱德蒙面无表情的进入了审讯室，还好王国治安局有着完整的运行部门，审讯室是隔离的，这更方便了爱德蒙审讯（折磨）这些犯人。

　　【做得好，宿主！身为一个恶魔就应该有恶魔的样子，折磨人类这种事应该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这种危及秩序的害群之马。】

　　爱德蒙不置可否，刚才系统提示他审讯犯人也会掉落SAN值，所以他就果断接下了审讯的任务，但另一方面，自己又何尝不想折磨他们呢？

　　果然成为恶魔之后，自己已经在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分离审讯最大的优势就是口供对不上就要挨打，而对于爱德蒙来说，最大优势是让这些流浪汉独自面对恐惧。

　　“流浪汉先生，你好啊。”进入第一间审讯室，爱德蒙冷淡的打了个招呼。

　　“我的名字叫塔姆，不叫流浪汉！”名叫塔姆的流浪汉怒气冲冲的说道。

　　爱德蒙嘴角微微扬起，冷笑道：“对我来说你的名字根本无所谓，我只在乎审讯你时获得的快乐。”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魔光灯猝然熄灭，在流浪汉的眼中，一个双眼散发着幽光的恐怖男人冷冷的站在身前，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自他心底油然而生。

　　“混账，少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流浪恶狠狠的吼道，双手不停着摇晃锁链，以此发泄内心的不满。

　　突然间，灼热的感觉从他腹间传来瞬间传遍全身，灯光恢复，流浪汉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肚皮莫名的燃烧起来，血肉烧得焦黑一边，甚至有水气蒸腾的景象传来，发出恐怖的滋滋声。

　　“啊！你这个恶魔！”流浪汉嘴硬的大吼道，灯光再次熄灭，自己的头部猛然间被按到水盆中，水顺着自己未合拢的嘴贯入喉咙、鼻子，而后冒出汩汩气泡。

　　“噗！”头被抬起，灯光再亮，剧痛也再次传来，这一次流浪汉看到了自己被烧得血肉模糊的大腿，他原先那一点傲气已经彻底荡然无存。

　　“停下！我说！”

　　然而没有人回答，灯光猝然熄灭，流浪汉又被按到了水中，自始至终他甚至没有看到人在自己的身边，仿佛莫名的诡异力量将自己按入水中！

　　最为可怕的是，渐渐的他看到水中似有一个怪物，那怪物长着八条狭长的触手，如骷髅般的头颅透发出荧光，磨盘一般的血盆大口中生着千百颗锋利的牙齿！

　　这样的过程经历了三次，流浪汉的精神已经被折磨的毫无反抗的力量，他如同一个将死的行尸走肉般麻木的重复着几个字：“我说，我全说！求求你停下吧！”

　　“说吧。”一切结束，爱德蒙拿着烧红的火钩站在他的面前，而自己的身前还摆放着一个盛满水的脸盆。

　　这些审讯手段很常见，咬牙坚持的话，他或许也能撑上几分钟，但是未知的恐惧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仅仅三轮他就已经濒临了崩溃的边缘。

　　“我说！我全部交代！”流浪汉如蒙大赦的说道，“我们的首领叫做克林，一个月前他突然出现在垃圾区，向住在那里的我们说，他将要毁灭梅尔克，让所有的居民像垃圾一样被处理掉，而我们将成为梅尔克的主人，再也不用风餐露宿！”

　　流浪汉一口气说道，他缓了缓精神，眼神带着恐惧的看向爱德蒙，见后者没有反应后继续说了下去：“刚开始我们也不相信，但克林向我们展示了他的力量，他的右臂上长满了鳞片，据他说这鳞片刀枪不入，甚至连魔法也不能伤之分毫，而后他当着我们进行了表演，无论是火枪还是钢刀，竟真的无法伤及分毫！”

　　“见到克林的力量和他那鼓动人心的说辞，一无所有的我们决定追随他，后来他在垃圾区的最深处建立了实验室，隔三差五就会城中诱拐一些人类带入其中，而我们的任务则是去附近的山野中为他捕捉活的动物。”

　　流浪汉说完，一声的哭喊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至于现在，克林的全身确实已经长满了鳞片，追随他的流浪者也已经超过了百人，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求求你放过！大人，放过我吧！”

　　爱德蒙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审讯室的灯光也就此熄灭，流浪汉心怀恐惧的呆站在原地，他希望再也不要遭遇这样可怕的事情。

　　【流浪汉塔姆SAN值掉落 600点是否兑换成积分？】

　　“兑换。”爱德蒙平静的说道，“才600点吗？我以为会有900点呢？”

　　【SAN值是一个动态变化的量，超过1000点的瞬间会崩溃，但是平静的生活则会回复SAN值，本系统测定的是流浪汉当前的剩余值，是稳定数据，若算峰值，刚才已经接近1000点了！】

　　“太过火了吗？”爱德蒙喃喃自语道，“看来下一个要轻点，万一疯了就不好了。”

　　爱德蒙用刚才的方式依次审讯了余下的四名流浪汉，分别得到了600、500、700、600点SAN值，而获得的情报也和刚才大同小异，唯一有用的是一名流浪汉曾亲眼见过克林的实验。

　　据他说，克林用某种方式让动物们自相残杀，而后抽出溅落的血肉残渣并与人血混合，再植入自己的身上，以此让那刀枪不入的鳞片在身上生长。

　　爱德蒙将审讯的报告交给了多恩队长，队长看过后面色严肃的说道：“通过报告来看，这已经不是失踪案，而是一场针对梅尔克的反王国叛变！”

　　多恩队长的散漫的眼神突然焕发出光辉，他热情激昂的说道：“爱德蒙专员，你也回家准备一下，我马上向局长以及上级汇报，或许明天，我们就要展开对克林团伙的清剿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