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捡到娃娃

　　晨光微现！被那飘渺的云雾，朦朦包裹着的不忘山，美如仙境！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山坡上生长着红的、黄的、蓝的各色的小野花儿！清风徐来，小小的花瓣上，晶莹的露珠滴滴滚落入泥！一片生机勃勃的美丽晨景。山下的小小村庄，此时伴着声声鸡叫犬吠，各家各户的烟囱里也升起了缕缕烟雾！农家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一天开始了。

　　“萱草！萱草！这丫头，一大早的死到哪儿去了？”吴氏站在堂屋门口，双手叉腰，有些气急的大声嚷嚷着！这时，从小厨房里匆匆跑出了一个满脸黑灰的小丫头，那不是萱草又是谁呢！“娘！您叫我！我……我在厨房洗碗！”萱草对吴氏，总是有些害怕，又带了些渴望的。吴氏看了看萱草，“干什么呢？叫了你半天了！看你那脏兮兮的脸，等下去洗洗干净。你爷爷和你爹下地了，我去洗完衣服也得去。你到坡上去扯点猪草，正午的时候你爹来背。不过不要走太远，那密林里可是不能去的！要是迷了路回不来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好的，娘！我洗好碗就去！”萱草露出灿烂的笑容！可吴氏自顾自的说完，看也没看萱草一眼，转身抱着木盆往岷河边走去。

　　萱草望着吴氏远去的背影，心里很是难过，眼里也浮起了水光！到底什么时候，娘才会对她笑一笑，或者抱一抱她呢？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娘喜欢她一些呢？可吴氏心里根深蒂固“以子为重”的观念，也不是年幼的萱草能够懂，能够理解的！萱草擦擦眼角，回到厨房洗好了碗筷，又洗了洗脸。走到院子里的房檐下，背上了那个比她还高，竹编的空背篓往山坡上走去。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年纪小，可是萱草已经能帮着家里干很多的活儿了！刚走了一半，“萱草，萱草！等等我……等等我！”萱草回头，看见了陶奶奶家的春妞。

　　春妞扎着小辫，小脸儿肉嘟嘟的，看着甚是可爱！春妞背后也背着一个背篓，咚咚咚的跑到萱草面前。“呼…呼…萱草，你也去坡上吗？我们一起吧！”春妞拉着萱草的手，一晃一晃的说。萱草看看春妞，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瞬时就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了，“好~~~可你跑那么急干什么？看你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听见了你的声音，又不会跑！你急什么嘛？你真笨！嘻嘻嘻……”“你还说呢？不是我叫你，你会等我？你跑的跟兔子一样快！还有啊…你要上山，怎么不先到我家找我，我们一起来嘛！”春妞撅着嘴，萱草有些无奈！乡下孩子从小山上山下的到处跑，腿脚都利索。春妞家是村里少有的日子比较好过的人家，陶奶奶是附近几个村子手艺最好的产婆，春妞爹是老大，家里有两兄弟！春妞自己也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了！她家里男子多，地也多！日子好过了，后果就是春妞这个丫头，从头到脚都长得圆滚滚的。每次跑不赢萱草，就嘟着圆圆的包子脸瞪她！

　　“你还说呢？上次我不就去找你一起上山！你呀…边走边玩还走的慢吞吞的！害我回家被我娘骂惨了！还说我像兔子，那你就是小壳虫了！老是慢吞吞的爬呀…爬呀…哈哈哈……”萱草边说边往山坡上跑去！春妞跺跺脚，“萱草！！！坏丫头！你笑我！看我不打你！别跑！别跑……”两人嘻嘻哈哈的往山坡上跑去。两人来到山坡上，萱草把背篓放到一块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就开始扯猪草了。大些的孩子可以自己背着背篓回家，像萱草、春妞这样大小的孩子，就只能一点点扯到背篓里，等大人从地里忙完了过来背回去了。村子里的小孩子，都是很小就开始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农事了。像喂鸡、放牛、扯猪草这些都是从小干的，所以萱草和春妞的动作，都很熟练了。

　　两人边说话边干活倒也很开心了！尤其是看见那些漂亮的野花，她们都会采下，扎成小束小束的带回家，也可以装扮一下自己的家。萱草直起身子，“春妞！春妞！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好像…好像是小娃娃的哭声诶！”春妞也停下手上的活儿，“好像是有哭声…一天到晚在家听我弟弟哭，我都头疼了！今天我都是借着干活儿躲出来的耶！天啊！！！为什么这里也有哭声呢！呜呜呜……”看着春妞的白胖包子脸瞬间变皱，萱草乐呵呵的笑了，“哈哈哈…..春妞~~~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春妞瞪着萱草，讨厌！“不过……春妞，你知道吗？我们家其实特别想要这种哭声呢！可是……”渐渐的萱草的笑声消失了，小脸儿也黯了下来！

　　春妞也知道萱草家的情况。萱草已经五岁了，可是她娘却一直没有再有孕！已经不光是地的问题了，还关系着陆家的传承了。奶奶总说陆爷爷和陆叔人好，要是换在别家，萱草娘早就……可她还不喜欢萱草！所以奶奶每次看到萱草，都叮嘱自己多跟萱草玩，多帮萱草干活儿，不要让她老是被骂。“萱草~~没事的！以后你也会有弟弟的！再说了，我弟弟也是你弟弟啊！他吵死了，你喜欢就拿去好了！我巴不得呢！嘻嘻嘻……好了！不许不开心了！”春妞轻声安慰着萱草。萱草点点头，左右看了看，“哭声好像是从树林里面传来的，春妞~~~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好不好嘛？”

　　春妞翻着白眼，看了看萱草，“村里人都不进树林的，狗子爹进了林就没有再出来，你不知道吗？而且就我们两个小丫头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唉……算了！算了！我还不知道你，看着弱不禁风，却是个胆儿大的。我不陪你，你还是要进去吧！真是的！谁让我春妞这么聪明，却跟你这个笨丫头是好朋友呢！”萱草听了笑眯了眼，“好好好！我就知道春妞最好了！我们走吧！声音好像越来越小了呢！”两人快步走到林边，山林寂静，婴孩的哭声也越发清晰了！“春妞，听这声音不远呢！只是里面有很多雾，看不太清啊！要是迷路……对了？春妞，我们刚刚采的花呢？我们边往里走，边把花丢在地上做记号，就不怕迷路了啊！”“好吧！这样也好！”春妞和萱草一人拿了些小花往林里走去。

　　林间都是参天大树，密密的树叶一层层的重叠，阳光只能丝丝缕缕的照进来。地上还有很多突起的壮硕树根，上面布满了青苔，那树缝里还长着些蘑菇！萱草和春妞边走边撒下野花，“春妞！听见了吗？好像在前面！快走！”萱草身子灵巧，往里跑去！“哎！萱草~~~你慢点！等等我！我…我…有点儿怕，你不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吗？”春妞赶紧快步追上萱草。“哪有啊？我不觉得啊！快走吧！我听着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萱草拉拉春妞的手，说着就在旁边的大树间寻找着。春妞看了看四周，咽咽口水，“好吧！希望能快点找到，赶快出去！”

　　两人在林间穿梭，当萱草走到了一棵巨大的杉树背后，她就顿住了，春妞见萱草停下，也走了过去！“萱草！怎么……啊！”只见一个红色的锦被，被放在一些野草上，被子里正躺着一个小婴儿，此时那小嘴儿里仍断断续续的传出哭声。“萱草！萱..草…还真有个娃娃呢？怎么办！怎么办……”春妞急的团团转转，活生生的一个孩子，这么大的丫头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可是此时定定看着娃娃的萱草却很镇定，小脸儿还带上了笑，“春妞，你别慌！我想把娃娃带回我家！”“你说什么呢！带回你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的脾气！如果是个丫头，你娘一定不会要的！如果是个小子，那你的日子怎么办？”如果是个小子，萱草在她娘眼里，怕是更不招待见了！

　　萱草明白春妞的意思，可她真的想把这娃娃带回家啊！“春妞，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想要！你家不止你一个，你不能明白我的心情！我…我真的真的很想要一个弟妹的，如果...如果我娘不要留下他，我会求我爷爷的，我爷爷最疼我了，他一定会答应的。再说了，我们也不能让这娃娃一直留在这里啊！要是下雨了怎么办？没吃没喝的，这娃娃怎么活啊？你看看这里，除了树就是树，一个人也没有，娃娃被丢在这里，多可怜啊！”萱草蹲下身子，小手轻轻摸摸娃娃的小脸儿！那软软柔柔的触感，让她笑开了！

　　萱草说的也对，要是不把娃娃带出去，在这密林里，可不只是饿死了吧！谁知道林里有没有山虎猛兽什么的！再看看萱草那喜爱的模样，春妞撇撇嘴，“好吧，听你的！到反正我也拗不过你！我知道你一直也想要个弟弟妹妹！来……我来抱娃娃吧！我在家常抱我弟的！”春妞走到娃娃面前，轻轻地将他抱了起来。这娃娃可比她弟弟轻多了！“谢谢你春妞！你最好了！那你小心点！我在前面带路！”萱草笑眯眯的对着春妞说！“好了！快走吧！他有些恹恹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到这儿的，肯定饿了！”“好！我们走！”两个小丫头沿着来时丢下的野花，小心翼翼的往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