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揽月城

　　揽月城与飞狐城一样，同为西州十大古城之一。此城存在历史之久，尚且比飞狐城还要多上近三百年，即使是在其他各州，揽月城也因其久远历史而享有大名。

　　 除此之外，揽月城便是以月闻名。据传满月之时，登临城中数座高达百丈的揽月楼，可包揽天月触手可及之状，城中揽月楼也早已成为一些好酒之人的留恋之所。

　　 揽月楼共有十二座，以子、丑、寅、卯、辰、巳等十二地支命名，而苏辰与二师兄荀翟约定见面的地方正是位于靠近西郊位置的辰字揽月楼。

　　 辰字揽月楼又名武甲楼，为文人墨客不喜，大多是一些修道中人在此饮酒赏月。二师兄荀翟选择此楼作为见面地，恐怕也与其不喜文墨的性格有些关系。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苏辰、朱逆二人赶到揽月城时正是每月农历十六，武甲楼人满为患，虽才未时，已经挤满了人。

　　 武甲楼高九九八十一丈，共分十八层，依靠揽月城西郊外的赤月山而建，有含翠玉楼之说。苏辰、朱逆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朱逆便嚷着要到那最高的十八层楼看一看。

　　 二人越往上走，人数愈发少了起来，到得第九层楼，店小二打扮模样的年轻人便将其拦了下来，道：“两位，十层以上，必须得有预约才行。”

　　 苏辰大感遗憾，正待拉着蛮不情愿的朱逆就在九层楼四处转转，突听身后有人言道：“苏大夫难得光临，你们武甲楼就是这么招呼贵客的？”

　　 西州“十公子”近年来名气虽然极响，大部分人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那店小二听“苏大夫”三字，尚不能立即与七公子苏辰联系起来，反而是对身后那人恭敬道：“鲁爷，您楼上请！”

　　 苏辰下意识的转身望去，却是见到一位熟人，“鲁大叔，您也来了。”

　　 来人一身华服，五旬上下，身材臃肿，偏偏腰间配着一柄三尺长剑，与他身形极不相衬，嘴角留有两条山羊胡，对着苏辰呵呵一笑，感觉身上的肉也跟着在抖动，朱逆这位小胖子与他相比，竟是显得苗条了许多。

　　 那人见了苏辰，笑容却是出于真心，“苏大夫，一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嘛，小小年纪，对这城中月景也感兴趣？”

　　 苏辰尚未答话，朱逆已经抢先一步道：“大叔你能带我们到几层楼？”

　　 鲁姓大叔得意一笑，食指往上指了指，道：“鲁某等了足足一年零三个月，总算是能让我到那十八层楼看上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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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朱二人同时一惊，这武甲楼十八层楼观景之位竟是已经排到了一年之后，却听那鲁姓大叔又道：“说来也要感谢苏大夫，得你相救，老夫劫后余生，便想着到这武甲楼十八层看看，圣川神州美景极多，老夫却是想在晚年多在外走动走动。”

　　 朱逆没想苏辰还有此等人脉，自是喜大于惊，鲁姓大叔乃是西洲一带颇为有名的富商，原名鲁重山，两年前还是一门心思放在生钱之道的行商之人，因其外出之时被盗匪抢劫险些丢了性命，得亏苏辰相救，这才侥幸不死。

　　 在这之后，鲁重山性情便有所改变，不再将生钱之道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重，近一年多来游山玩水，日子倒比过往更加悠闲自在。

　　 揽月城盛月乃是西洲十景之一，鲁重山过往向来不屑一顾，如今却是很想过来看看，再提前预约了一年零三个月后，总算是得偿所愿，却没想遇上苏辰，当下便由他做主，加了一笔让苏辰、朱逆二人瞠目结舌的费用后，带二人登上武甲楼第十八层楼。

　　 登高望远，吟诗作赋，古人向来乐此不疲，鲁重山如今也有了雅致，登楼过程中，便想邀请苏辰与他一同作诗，“揽月城十二楼中，武甲楼以武称最，来到此楼赏月之人大多都是修道之人，相比那以酒为名的寅字诗甲楼便少了许多情趣，今日与苏大夫有缘再见，不如为这武甲楼换换风气？”

　　 说话途中，三人刚好登临十四楼，楼中人兴许对鲁重山的话有所不满，一股凌然剑气骤生，三人均有所感，顿时惊得寒毛直竖，登楼的脚步不自觉便快了许多，直到十六楼，鲁重山方才低声道：“此地毕竟是修道武人的地盘，我等还是小心为上，切勿惹怒高人，不过吟诗作对却不宜免了，索性便由老夫开个头。”

　　 鲁重山小心翼翼，心想文人常说借景起诗为佳，今日登临武甲楼，群雄隐身其中，不如借此起头，便道：“既望魂生飞仙梦，武甲楼揽凌霄志。”想了想，似乎很难短时间内想到接续的内容，便道：“小苏大夫，这后面两句不如便由你来接上。”

　　 苏辰与人谈论药理倒是在行，吟诗作对却非其拿手，当下只好道：“小子愚昧，怕是有些接不上。”

　　 鲁重山摸了摸他那短得可怜的山羊胡，笑道：“无妨，无妨。”

　　 这时却听有人道：“清辉拂面扫风云，灵剑摆月笑天意。”

　　 那声音似从十八楼传来，虽算不上工整，但境界之大，却是令人动容，鲁重山拍手道：“好一个灵剑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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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们今日运气不错，却是在第十八楼遇上高人。”

　　 三人刚一到第十八层，寒风便扑面而来，第十八层楼说是一座观景平台反而更为恰当，占地数十平方的楼面四周仅有一米来高的安全护栏，对于能够御剑飞行的修道之人而言自然形同虚设。

　　 鲁重山虽然佩剑，却只是借其做个装饰，同苏辰一样，都还不具备那御剑飞行的本事，此刻立于近百丈高地，走路都难免有些小心翼翼。

　　 苏辰居高临下，将揽月城之景一览无余，只见城外其余七个方位都还有与武甲楼类似的高楼，而城中心又另起四座高楼，比起外围的八座高楼还要高上十几丈的样子。

　　 十二栋高楼参天而立，鲁重山、苏辰同朱逆都瞧得有些目瞪口呆，举目四望，揽月城外群山连绵而走，大河奔流不息，浩浩荡荡，不知觉间胸襟便开阔了许多。第十八层楼上风力甚强，吹得黑发乱舞，长袍呼呼作响，楼面中央，一位年轻男子盘腿而坐，一柄三尺长剑横放于双膝之间，身前放了两个盛酒葫芦，以他为圆心，方圆一米范围内自成一方小世界，寒风只能绕道而走。

　　 第十八层楼上除他们四位之外，便再无他人，很显然那闭目打坐的男子便是刚才那位对诗说出“灵剑摆月”之人。

　　 鲁重山行商多年，观人之术极为了得，此刻见那年轻男子虽然仪表不俗，但眉宇间隐隐有一股煞气，加上那“灵剑摆月”四字，已然将此人与那“狂傲不羁”四字联系起来。

　　 鲁重山虽明知此人肯定清醒着，却也不敢打扰，向这位修道“高人”恭敬的行了一个见面之礼后，便示意苏辰、朱逆到高楼北面休息。

　　 朱逆出于灵兽本能，下意识的往那闭目养神的男子瞧上一眼，心弦不由一震，知道此人修为明显高于自己，也不是个能够轻易招惹的主，不敢多看，此刻却是出奇乖巧，跟着苏辰来到北面，望着远方呆呆出神。

　　 少顷，鲁重山见了城中十二座揽月高楼的盛况，不由惊叹道：“老夫行商数十年，只当是颇有成就之人，但见了这十二座揽月高楼，却不得不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以一人之力修建此等高楼，其财力之雄厚，只能令人望而兴叹。”

　　 苏辰闻言一惊，问道：“鲁大叔，这十二座揽月楼莫非是一人出资所建？”

　　 鲁重山点头道：“不错，此人正是两千多年前创立揽月城的城主池天照，传闻中，苏大夫所在的飞狐城当年建城之初貌似也有他的影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