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6章：丹药惹纷乱（6）

　　相反，太子在事发之后，听从四皇子的建议，急急销毁罪证，反而欲盖弥彰，让玄烈认为此事与太子有关，否则他也不会做贼心虚抢先烧毁东宫。

　　 之后，凌霜再顺着丹药这条线，利用柔嫔引太子去杀人夺药，更加坐实太子与这件事有关。

　　 如此双管齐下，玄烈中了攻心之计，焉能不怀疑太子居心叵测、觊觎皇位？

　　 从坤宁宫出来，玄烈坐在蟠龙紫金肩舆上，望着四周色彩鲜明的红墙黄瓦，想起了凌霜刚才说的话，只觉得一阵阵心寒。

　　 梁瑞自幼在玄烈身边伺候，最会察言观色，便道：“皇上一直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

　　 玄烈叹了一口气：“梁瑞，朕当初立承傲当太子，是不是做错了？”

　　 梁瑞不意皇上会说出这番话来，忙道:“怎么会呢？皇上乃是圣明天子，怎么会有错呢？就算有错，那也是别人的错，皇上是肯定不会有错的……”

　　 玄烈苦笑着打断他：“圣明天子？倘若朕真那么圣明，当初就不会看错懿诚皇后，错立中宫，导致那么多孩子惨死，她死后，朕又立了她所生的孩子当太子，这些年来，朕愈发觉得当年这个决定错了，承傲这个太子终究还是……唉……”

　　 梁瑞吓了一跳，没想到玄烈会说出这等动摇国本的话来，忙道：“皇上，您当年这么做，只是为了平衡前朝的势力，要是没有太子作为平衡，凌氏一族将皇后的册立权势暴涨，威胁到皇权，所以您做的没有错。”

　　 自古以来，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后妃与她们所在的家族，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后妃的权势太盛，势必会重演西汉外戚篡权之祸。

　　 刘邦在建立汉朝之时，绝不会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最后会葬送在一个女人手中，而这个女人就是王莽的亲姑姑王政君，要是没有她，王莽根本不可能走上历史舞台。

　　 因王莽篡汉的历史教训，之后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对外戚格外戒备，做出种种限制，更立下‘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制。

　　 玄烈道：“平衡？帝王之道，在于平衡，平衡一切势力，才能让自己处于屹立不败之地，为了平衡这一切，朕不得不去宠爱那些自己不爱的女人，也是为了平衡这一切，朕当年给皇后下了……或许，朕错了，朕真的做错了。”

　　 他长叹一声：“皇后这次中了巫蛊诅咒，朕原本是不想怀疑太子的，但东宫无故失火，献药队伍遭伏击，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太子。”

　　 梁瑞道：“皇上真的疑心太子殿下吗？”

　　 玄烈颔首道：“是，朕不是不知道太子视皇后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也知道他热切皇位，时常担心自己太子之位不保，失去继承大统的资格，可是朕无法容忍太子行巫蛊诅咒朕最爱的女人，更无法容忍他为了早日继位，派人伏击献药队伍，只为阻止朕用丹药延长寿命，影响他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