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们总是自以为聪明

　　君临再次来到洛克街226号时，是下午四点。

　　 福尔摩斯先生刚喝过下午茶，在一个胖大婶的絮叨下，不情愿的放下自己的烟斗。

　　 君临进来时，甚至还能听到胖大婶的粗嗓门：“抽烟只会让你短命，你又不是练武的人，应该好好爱惜自己！”

　　 然后就把君临挤到一旁，气咻咻的出去。

　　 君临看了胖大婶一眼：“你的佣人？”

　　 “房东。”福尔摩斯回答。

　　 “房东这么关心房客的身体？”第二次过来，君临明显随意了很多，不用福尔摩斯打招呼，就来到福尔摩斯的酒柜旁，打开一瓶酒为自己倒上。

　　 “她喜欢我。”福尔摩斯回答：“她想通过我来解决她多年的单身问题。”

　　 “哈。”君临吹了声口哨：“那她可找错人了。”

　　 原作里，福尔摩斯可是个不近女色的老古董。

　　 “到也未必。”福尔摩斯居然回答：“我正在考虑是否和她成立家庭。”

　　 君临吃惊的睁大眼睛。

　　 “你很惊讶？”福尔摩斯笑道：“是啊，在柯南道尔的人设里，我可是个不近人情的怪物呢。除了破案，我什么都不感兴趣。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那为什么你会考虑结婚这种事？”

　　 福尔摩斯摊手：“想活得象个人，真正的人。”

　　 君临一时哑然。

　　 福尔摩斯已道：“每个人都在寻求突破。选民是这样，土著是这样，幻想生物也一样。绝大多数人会选择获得力量。但对我来说，力量不重要。我想摆脱那些人为加在我身上的一切。那些设定……还有就是我想知道，我是否拥有生育能力。这些理由，够了吗？”

　　 “太够了。”君临回答。

　　 是的，太够了。

　　 无论是自我意志的突破，还是进一步的实验，又或者只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福尔摩斯都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只不过他还是他，即便他选择结婚，都是出于理性考虑，而不是因为爱情什么的。

　　 这或许是他会考虑和一个胖大婶结婚的原因。

　　 对福尔摩斯而言，颜值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吃到你的喜糖了？”君临笑。

　　 “这里结婚不流行发喜糖。”福尔摩斯回答：“而且我也没打算邀请你。”

　　 “那真遗憾。”君临耸了耸肩。

　　 “那么，这次过来又有什么事？哦，说到这个，上次我出手，你还没结账。”

　　 “该死。”君临从口袋里扣扣索索的摸出一把镍币丢给福尔摩斯：“我忘了你是收费服务，回头我找白寡妇再要些。”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帮什么忙。说说你的目的吧，但你知道我的底线。”

　　 “我想跟你学习那些见微知著的本事。我是说，你不能帮我做，就教我怎么做。”

　　 福尔摩斯眼中现出惊讶：“这次你可真是让我意外了。你想跟我学这个？”

　　 “是的。”

　　 “但这可不容易。难道你不应该先请我帮你解决你遇到的麻烦吗？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身上有残留的伤痕，这意味着你不久前才战斗过。你肯定有所发现，但又无法得出结论。”

　　 “那些都是突破你底线的事，说了你也不会告诉我。”

　　 “但或许我能教你该怎么思考。你知道，所有那些见微知著的事，其实都是对细节的发现。你有敏锐的洞察力，只是缺乏组合它们的思维能力。”

　　 “我一直觉得我的思维能力还不错，但是洞察能力很一般。”

　　 “人们总是会习惯性抬高自己的智商。说说你的发现吧。”

　　 君临便将自己之前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

　　 福尔摩斯眉头皱起：“看起来这个位面很快就要经历一些大事件了呢。”

　　 “是啊，我真不知该说我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君临苦笑。

　　 福尔摩斯摇头：“这和运气无关。”

　　 “嗯？”君临一怔：“你认为……尼古拉？”

　　 福尔摩斯继续摇头：“至高之神会下棋，但他不会做具体的安排。问题不在于神做了什么，而在于你们的存在本身就会造成事件的发生。你有没有想过，不同级别的候选者进入同一个位面世界，任务也会是一样的吗？”

　　 君临摇头：“应该不一样。”

　　 “但你从未想过那些高级候选者有什么任务？”

　　 君临怔然，然后他叹口气：“你说的没错，我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福尔摩斯摊手：“这也不能全怪你。大部分时候，我坐在这里思考。而你，用于思考的时间太少。”

　　 “这安慰不错，我好受了很多。”

　　 “那你就更应该提高思考的效率。作为候选者，你应该想办法提升自己的思维敏捷的能力，掌握快速思维的方法，再掌握洞察类的能力，最后再产生足够的阅读和记忆能力。当这几种能力结合起来，再用你自己的头脑去进行推理，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拥有我拥有的一切了。”

　　 君临张大嘴巴：“能力……”

　　 “没错，或许不太容易，但至少比从我这里学习要简单得多。毕竟你没有几十年时间供你学习。”

　　 “多谢指点。”君临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了。

　　 虽然福尔摩斯说的都是非战斗能力不好觉醒，但自己拥有绝对真理，这意味着只要有足够的代价就是可以做到的。

　　 君临：“那么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你认为无生者组织即将带来的灾难，和高级别的候选者任务也有关？”

　　 “那是必然的。我不确定因果关系，但毫无疑问，你不能把事务割裂看待。”

　　 “是啊，我犯了个愚蠢错误，我竟然没有问那个家伙他的任务是什么。”君临遗憾道。

　　 在你遇到更高明的高人前，你总觉得自己的想法算无遗策，但事后才发现，你还是遗漏了很多。

　　 好在还来得及。

　　 “那么，知道了这个，你打算怎么做呢？”福尔摩斯问。

　　 如果是别人问，君临肯定会回答从候选者下手，一步步了解，必要时放弃隔阂，联手。

　　 但那一刻，他心中一动。

　　 他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听到这话，福尔摩斯的眼睛终于出现了一丝情感。

　　 他说：“不管怎样，我都已经生存在这个位面。我回不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而对于自己的家，你说，我该怎么做？”

　　 君临明白了。

　　 他点点头：“如果无生者会带来大灾难，我一定设法阻止。”

　　 福尔摩斯道：“问题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候选者，可都盼着幻想生物大举降临呢。对你们来说，那就是财富。”

　　 听到这话，君临也笑了：“那你真运气，因为你遇到了我。”

　　 他说：“你知道，我是尼古拉看重的种子。而尼古拉看重的种子，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他们几乎不采用系统强化。积分对他们的意义，远小于非种子。”

　　 他认真道：“作为尼古拉看好的种子，我不需要太多积分，我对赚钱没那么迫切的需求。所以我虽然会猎杀幻想生物，但我只杀我认为该死的。”

　　 听到这话，福尔摩斯长吁一口气：“很好。既然这样，或许我能提供一点有用的东西。”

　　 他说着递给君临一样东西。

　　 一个放大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