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拦截
独宠小庶女 | 作者:江山画 | 更新时间:2021-04-29 15: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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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远处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在这厮杀声中异常清晰。
不知是谁顿时跪在地上,紧跟着一群人带着震惊的脸色跪在地上,这场厮杀就这样停了下来。
在那一片“参加圣上”声中,赵立行也猛的松了手中的人,司言不慎摔在了地上,透过层层雨帘,她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简。
赵简也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那期待到近乎害怕的眼神毫不掩饰,巨大的欣喜与悲痛让他的步子都十分沉重。
那一场杏花春雨,墙头相遇,执手相伴,那盼了多久的花好月圆,那隔着十一年的爱恨情仇,那一年永远失去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以为不过是相似,在相似也不是她,可世间万般巧合便有万般缘由,那么多的相似不过是因为她就是她。
“你叫什么名字?”
“楚司言”
那一年他蹲**问那个小孩,为她赐了一场荣宠的婚事。
司言司言,原来司言早已回来,他竟不识,他看着她在他面前带着疏离的笑,玩弄着聪明的小心思,却不识那是她!
赵简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万般后悔,悔的一口腥甜梗在喉中,几欲吐血。
如若不是乾元殿中他突然打开的暗格,他就永远不知道那是她,还要再杀死她一次!
日夜难安,辗转反侧的时候都是那一袭白衣,那绝望又带着恨的目光,像折断了翅膀的蝶一样跌落断崖的一幕,这样的事差点发生了第二次。
一个时辰前,乾元殿中
赵简本打算休息,睡梦中却出现了青染,那个一直跟在司言身边的女孩。
她满身血污,心口插着一只羽箭,从憎恨的目光盯着他,质问他问什么封住她的记忆,为什么让她忘记姐姐,为什么不让她给姐姐报仇!
青染一直称呼司言为姐姐,那一声声的质问回响在赵简耳边,钻进他脑子里,每一声都让他脑子钻心的痛。
不多时,梦里青染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纤尘不染,眉目带笑,她看着赵简,轻声道,“你为何害死我妹妹?”
赵简一阵欣喜,想抓住眼前的人,却怎么也抓不住,手一伸就穿过了眼前的人,像一阵烟,一个虚影。他着急万分,辩解道,“我没有杀她!没有,没有......”
“是啊......”面前的女子叹息一声,那样凄凉,”你没有杀她,那你为何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心里一阵揪痛,赵简就在这痛里醒过来,有温凉的液体划过。
那个梦让他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书案下的暗格,那里放着解忆丹的解药。
可是打开暗格,里面却没有,赵简第一反应是愤怒和怀疑,乾元殿居然也有人敢随意进。
“这几日值守乾元殿的是谁?”
王启听到动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赵简语气不善,隐含怒意,心中一凛,忙去宣了守门的侍卫,得知只有四公主进来过,忙又让人去唤四公主。
可怜四公主还在睡梦中看那江湖艺人口喷火,被人一叫,那火喷她一脸,吓得她哇的哭出来。
到乾元殿的时候,四公主脸上还挂着泪痕,十分不情不愿,本想跳上她父皇的膝头,撒一撒娇,一抬头却对上她父皇凌厉不含一丝笑的眸子。
小公主鼻涕一吸,老老实实站直,脑子里飞快的过着这几日犯的错,打定主意她父皇一骂,她就跪下认错。
“你今日带着谁来过乾元殿?”
居然是这事?
小公主眼睛一转,决定不能出卖姐姐,“念司带着小蝶来的呀,父皇不是说我可以来的吗?”
“别给朕打马虎眼,再不老实说,朕就关你静闭了!”
赵简鲜少用这种语气跟四公主说话,吓得四公主头一缩,眼泪又要出来了。王启见了心有不忍,打了个圆场,“四公主,你就说实话吧,圣上丢了一件要紧东西,你要是不说,门口放你进来的侍卫可得受罪咯。”
小公主也吓住了,只得实话实说,还补充道,“父皇,司言姐姐肯定不会拿走东西的,一定是父皇误会了。”
“楚司言?”
赵简震惊极了,乾元殿书案底下的暗格是他平时存放一些私密东西的,却又不会牵涉到国家大事。
这个暗格除了他自己和王启,便只有......她知道!
王启跟着他多年,绝对不会出卖他,那楚司言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暗格的,其它东西没有少,偏偏少了解忆丹的解药,这又是为何?
这时他的脑子里蓦的划过影卫前几日禀报的消息,远在浔阳城的青染失踪了,派出去找的人至今未找到。
青染失踪,楚司言盗走了解忆丹的解药,这两者肯定是一个人干的。
是楚司言带走了青染,是她要帮青染找回记忆!可她和青染八竿子打不着一起,为什么会这样?
电光火石间,赵简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不可能的可能。
这世界上能让带走青染还让她相信,能发现她身上的解忆丹,能悄无声息的打开暗格的人,只有她!
赵简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出了宫,直奔帝陵,只差一点!
他走到司言面前,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司言身上,身后的王启忙打了伞为两人遮雨。
伞里伞外几乎成了两个世界,赵立行也跪在边上,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你回来了吗?”赵简几乎虔诚的问道。
司言觉得这话讽刺,便道,“你等的人早已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何谈回来。”
赵简抬手想要抚上司言的脸,司言头一偏躲过去了,“圣上,请自重。”
赵简却笑了,温和的不像一个帝王,“我知道是你,我终于寻回了你!”
寻回?
失去的东西如何寻得回,不过是自欺欺人。
司言不欲和他争这个,既然已经无需隐藏了,那就用这个身份取得一点实际的吧。
“放了他们。”
赵简目光一扫,在药王谷主身上凝视半晌,最终点头道,”我可以放他们走,但是你得跟我回去。“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
帝陵的人一个个撤走,雨水不停地冲刷地上的血迹,雨幕之外,慕离正脸上惨白的站在那,目送着那辆载着她的马车一步步走远。
原来冷的不是雨,而是心。
原来那些接近都是蓄意。
心里的猜测一朝成真,那隔着家国仇恨的身份,他又要怎么去面对?
楚司言,风司言,宸妃......
她究竟又是谁!
紧闭了十一年的宸宫,在开年的第一天住进了一位女子,宫中人人震惊。
宸宫是专属一人的宫殿,那里住着曾经的宸妃娘娘,殿名未改,这便一直属于那位宸妃,为何新人入宫住的会是宸宫?
宫里众说纷纭,对宸宫里的人身份也诸多猜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这人的身份。
兰芳殿中的兰妃娘娘也由妃位升为了贵妃,协理六宫。
按说不能宸宫里住的是谁,只要不是皇后,都是要来给如今的兰贵妃请安的,可一连多日也不见人露面。更奇怪的是,就连圣上也没踏足过宸宫,让人十分捉摸不透宸宫那位新主子的形势。
兰贵妃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宸宫一趟,选了一些模样精致机灵讨巧的小宫女准备送去宸宫。
本是屈尊降贵来这么一趟,正常想在这宫中生存的人都该打开大门亲身相迎才对,可兰贵妃与一众丫鬟万万没想到自己吃了个闭门羹,连正主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
只有一个十七八岁模样周正的宫女,揣着一个颤抖的心委婉又客气的拒绝道,“贵妃娘娘,我家主子身子不适,怕是风寒入体,主子说怕传了给贵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这些话都是小宫女自己编的,她家主子的原话是,“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
巧心自从伺候兰贵妃以来,到哪不是受人尊重,哪里能看自己主子受这样的委屈,一个尚未有名分的主子也敢拿乔,当即窜起一股火,没好气道,“我家娘娘特意来看望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就算是身体不适也该远远的给贵妃娘娘请个安,派一个小宫女出来搪塞几句分明是没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兰贵妃性子随和,不愿惹事,只是宸宫另她好奇的地方很多,她也想着一探究竟,“本宫想着宸宫久没有人住,想来杂乱的很,也没个人伺候,你主子肯定也受累,特意挑了几个机灵的带过来让你主子瞧瞧。”
温声细语,待个小宫女也和气的很,宸宫里这位小宫女名唤珠儿,一直打扫宸宫,对立面的情况最熟悉不过了,也知道宸宫远不如其它宫妃看的那样简单,在圣上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思及此,珠儿更不敢违抗新主子的命令放人进去,只得再推辞,“贵妃娘娘恕罪,我家主子喜静,平日不喜人伺候,就连奴婢也是近不得身的,贵妃娘娘的好意我会禀报我家主子的。”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你家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主子也敢这样拒贵妃娘娘于门外,好大的胆子!”巧心怒道。
纵然巧心有些嚣张,兰贵妃也没有制止她,她自己的心里也有一丝不舒服。
这些日子圣上对她很好,好到她已经忘记了之前的日子,她也逐渐变得贪心,不仅是位分,还有那个人的心。
可她忘记了,深宫之中,你可以期盼宠爱,可以用尽心机手段获得地位,但是千万别妄图留住一个帝王的心。
“贵妃娘娘恕罪,我家主子实在是身体不适,娘娘恕罪......”
珠儿不能让人进门,只能一个劲的请罪,期望这和善的兰贵妃不怪罪,兰贵妃却沉了语气,“你主子既然身体不适,那就请太医来看看吧,可不能一直拖着。”转头吩咐宫人去请太医了。
这就是非进去不可了!
珠儿一脑门的汗,她就像只蝼蚁,哪个都能踩死她。
权衡之下,珠儿还是提着心小跑回了大殿,半晌才擦着额头的汗回了殿门口,“我家主子请贵妃娘娘进去。”
兰贵妃嘴角勾了勾,抬头望了一眼殿门上的牌匾,抬脚走了进去。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副破败陈旧的宸宫,毕竟宫里十来年没人住,也不见宫里有人安排打扫,定是落满尘土,蛛网相结的,就像她最初住的地方一样。
可入目的却震惊了她的眼,这里没有雕栏画栋,翡翠朱玉,没有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这里一景一物很普通却很精巧,院子里的梅花树,树下的秋千架,环绕着的曲水流觞,屋檐下叮铃作响的风铃......
寻常之物却极尽心思,与这宫里截然不同的构造,倒像是谁家少年郎,娶了心仪已久的爱妻,怀着雀跃的心情,一景一物都布置成爱妻喜欢的样子。
兰贵妃觉得有一只手狠狠的攒着她的心,那些嫉妒,羡慕统统冒了出来,让她开始后悔来了这里,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里的主人已经死了,十一年前,宸妃就死了!
她要找的人正蹲在梅花树下,不知是在挖着什么,一身素白的衣裙,背影纤瘦。
兰贵妃站在那半晌没吭声,珠儿见她家主子一点反应没有,忙奔到她跟前,小声道,“主子,兰贵妃娘娘到了。”
蹲着的人并未应声,更别说是行礼了,头都没抬一下。
还是兰贵妃率先开口,“听说妹妹身子不适,本宫特地差人去请了太医,宸宫久未主人,本宫带了几个机灵的宫女,妹妹可要看一看?”
这不过是借口,蹲着地上的人生龙活虎的,哪里像是不舒服的样子,竟然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半晌蹲着的人才拍拍手,擦了手上的泥土,转身道,“宸宫不迎这宫里的人,宫里的规矩管不到这里。”
这是十一年前赵简定下的,宸宫可以不尊宫令,可以不用向中宫请安,他在最大限度给了宸宫自由。
兰贵妃脸色一变,只因转过来的那张脸她虽只见过一次,却熟悉的很,是楚家三小姐,楚司言!
楚家三小姐可是永安王的未婚妻,还是慕世子坦言非卿不娶的人,圣上为何将她带回宸宫?
莫非因为她那张脸?
可若是因为那张相似的脸,那为何不将她早收入宫中,还要赐婚?
思绪转了几转,兰贵妃才顾得上回司言那句话,“原来是三小姐,三小姐说笑了,这里大大小小的宫殿隶属宫中,听命于圣上,都是需要遵循宫令的。”
自古还没听说宫里哪一宫是不需要遵循宫令的,这三小姐不会是以为自己得了恩宠就能视宫规于无物吧。
司言没有多给她眼神,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语气平淡道,“住这里非我本意,我也无意见你们,宸宫的规矩你自己去问赵简吧!”
居然直呼圣上名讳,兰贵妃吓得不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可眼前这人还喊的略微不屑。
“问朕什么?”
好巧不巧的,赵简正好到了宸宫门口。
兰贵妃带着人跪了一地,只有一身素白衣裙的司言自顾自做着事情,头都没弯一下,仿佛没看到来人。
“起来吧。”
赵简第一眼就看向司言,丝毫不怪她没有礼数,问道,“听说宸宫传了太医,可是哪里不舒服?”
司言正在整理药莆,只专注在她做的事情上,随意道,“哪里都不舒服。”
“那就让太医瞧瞧吧?“
“除非你放我出宫,不然这里不欢迎任何人,包括你。”
赵简端着笑意的脸色只在出宫这两个字上变了一瞬,坚决道,“出宫不可能,其它一切随你。”
“这里自赐名为宸宫之日起就不用遵从宫立,不需要向宫里任何人请安,包括朕。”这话是对着兰贵妃说的。
寥寥几语,却是一个兰贵妃进不去的世界,她很震惊很酸涩也很委屈,可对着赵简她不敢和楚司言一样,只是温柔恭顺的道,“臣妾知道了。”
自此宸宫就是她再也进不来的地方,里面住的人也是和这宫里所有人都不同的人。
兰贵妃带着人走了之后,赵简也寻着话和司言说,小心翼翼想让两人回到以前,可司言除了让他放她出宫,便再无其他话。
司言对赵简只有心中还残余一点恨,爱怨皆已消散,连敷衍都觉无趣,不多时赵简便也走了。
宸宫中住着楚家三小姐的事情也传遍盛京,引来人人猜测,毕竟这可是永安王的未婚妻,圣上岂不是夺子侄之妻。
第二日便有圣旨传下,解除了永安王和楚家三小姐的婚事,又为永安王赐了一桩婚事,这回是正经的嫡女,吏部尚书家嫡女季梨,曾经楚明瑶的好友。至于楚家三小姐却没有封妃的旨意。
收到旨意的几方反应各不相同,除了捡漏的季梨,其他人没有开心的。
太常寺卿楚文接到旨意的时候,面色几变,当时就匆匆进了宫见自己的女儿,却被赵简挡下了,只得带着满腹的怀疑回府。
赵立行砸掉了一桌笔墨,却没有进宫,默默的接下了旨意。
离山行宫内的元舞打碎了一盏茶,惊了半晌,她身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也有些吃惊,问道,“宸宫可是那个女人住过的地方,圣上这是什么意思?”
元舞瞥了眼身边的男子,没了平时的纨绔风流样,人前人后还真是两个样子,狠厉道,”派人去查,这个时候本宫可不希望有人打破本宫的计划。“
男子手中折扇一挥,摸了摸元舞的脸,看着她逐渐显露的肚子,“放心吧,你就安心把咱们这个宝贝生下来吧,宫里的事我自有主张。”
元舞拍掉他的手,不喜欢这人总是动手动脚的浪荡样,不过是一个合作伙伴而已,“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你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明面上他也得叫你叔叔,事成之后,该给你的本宫自会给,宫里的事你不要想瞒着本宫搞什么花样。”
男子邪魅一笑,满含深情的眸子散了干净,显出几分冰冷,和那王座上的人颇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戾气。
此人正是京中人人知道的风流王爷,赵简的庶弟,永兴侯赵勉。
“娘娘还真是无情,当初咱两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娘娘那时候躺在本侯的怀里可是温柔如水,可怜卿卿呢。”
“闭嘴,”元舞瞪看他一眼,十分不想听这样的话。
深宫寂寞,赵简又从不踏足凤来殿,偶然遇见赵勉,这位风流王爷胆子也和他性子一样,勾的元舞心如猫挠,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可热情退去,元舞又瞧不上他了,藏在面具下阴狠又自私的人。
偏这人还有点脑子,能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赵勉也不生气,摸摸她的肚子,转身离开了。
京城小院内,静的落针可闻,都听到了宫里传出的消息,谁都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怎么劝慰站在窗前的那个人。
他已经在那站了两个时辰了!
直到一个黑影落下,单膝跪地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妥了。”
窗前的人只是淡淡颔首,没有其它反应。
十年筹谋,眼看就要走到最后一步了,生死成败皆在此一举了,可他竟然毫无感觉,只想知道宸宫中那人是否笑的开心?
“你这娃娃怎么回事?要命不要,站在这吹风能吹开你那混沌的脑子,还是能将我那徒儿吹回来?”
窗前站着的倒霉孩子就是慕离,他瞥了眼碎嘴子的神仙谷主,假装没听见老人家讲话。
可怜药王谷主一大把年纪,好不容易找到慕离,整日像老妈子一样追前追后的拉着人诊治,催着人喝药,骗人家还不搭理他,真是什么碗配什么盖,和那臭丫头一样。
“要不是臭丫头求我,我可是不管你的,当初是个小麻烦,现在是个大麻烦,你身上那毒再不解,你那七拐八绕的心思都缩回肚子里吧,还能活几天都不知道,”
大概是老头话太多,慕离终于抬眼瞧了他,就只是抬眼,什么话都没有。
就一眼也让老头受宠若惊了下,放了药碗在慕离跟前,“赶紧喝了吧,我得给臭丫头传消息,你身上的毒非一样东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