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药或是毒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东西？”

　　蛤蟆一脸懵懂，呆呆环顾四周，一大片五颜六色的迷雾将此地笼罩，包括院、古树和它。雾之浓烈，以它的目力竟是无法望穿丝毫，此时已经找寻不到铁锅所在位置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烟是什么东西，不过味道倒是香香的。”蛤蟆吸了一大口雾气，竟觉清新香甜，忍不住又吸了几口。“嘿嘿，等烟散了，本大爷会不会就拥有了生平第一颗三阶丹药啊？”

　　怀着满心期待，它在雾中来回踱步，呼吸着香浓的雾气，哼着不知名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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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回峰山腰一侧，静静漂浮着一团云，此时它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师弟你看，那有一朵云彩。”文博朝上指了指。

　　“云彩有什么好稀奇的，咱们鬼界虽然没有日月星辰，却从未缺过**。”致远擦了把额头细汗，接着挥动柴刀，劈砍枝条。“师兄快搭把手，咱们今天还有好多药材没有加工好呢。”

　　文博和致远乃云长老座下弟子，入门皆已有二十余年，却因资质欠佳，多年以来一直停留在化元境界。无奈之下，二人只得做起勤杂弟子，专职负责处理孟婆司杂务。像他们这样处境的弟子还有很多，共同组成了勤杂部门。

　　“不是啊，师弟，那云颜色很好看！”文博解释道。

　　“师兄，不是我你，两年后就是弟子技会了，咱们的时间很宝贵的，你难道想永远都做个勤杂厮吗？”致远放下手中柴刀，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文博，不过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好奇，朝山间看去。“咦，彩色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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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薇儿缓缓睁开眼睛，扭了扭脖子，虽觉修习鬼气后神清气爽，却因为自身境界不够高深，难免感到身体关节发酸。这个盘膝闭目的姿势她已经保持了整整两天，不枉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她的修为较之从前变得高深了不少。

　　“呼……坐了两天，还真有些快受不了了。”她推开院门，靠着崖畔栏杆，惬意地深吸了几口清凉的山风。突然，她皱了皱眉，疑惑道：“风里怎么带香味？”

　　一股清香，比花稍淡些，幽幽飘进灵薇儿鼻息，她偏过脑袋，朝身后看去，竟能隐约看到些五颜六色的薄雾，不由自语道：“风是从崖后传来的，莫不是那臭蛤蟆搞的名堂？”

　　蛤蟆与灵薇儿住所分别位于轮回峰同一海拔不同两侧，直线距离很近，然而却要绕着山路走上好一阵子。出于好奇，她循着香气朝蛤蟆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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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间五彩雾气渐渐散去，蛤蟆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望着越来越清晰的铁锅轮廓，蛤蟆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是不是，我的三阶药，真的成功造出来了？”

　　终于，雾气散尽，这片天地恢复了本来面目。铁锅还架在那里，柴火已经熄灭，沾满晶莹剔透的水珠。

　　蛤蟆快步走近，挪开架起铁锅的石块，费力将锅端在地上。

　　“这……”

　　它目光凝聚在锅里，惊奇道：“蜜？”

　　在蛤蟆刚来鬼界的时候，负责接引它的“蜜蜂”大人曾给过一块蜜，金灿灿、通透晶莹，口味甜美非凡。此时在锅底的，是一坨形状不规则的固体，看起来竟和蜜有些相似。

　　“咦，难不成身为大药师的本蛤蟆，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就做了块蜜吗？”蛤蟆不可置信地挠了挠脑袋，心将“蜜”取出，捏在手中，细细研究。“怎么看都像蜜，难不成是走散已久的蜜蜂大人，托梦给我教会了做蜜？”

　　此时的蛤蟆不由大感失望，在它想来，三阶的药怎么着也得形状规则、看着漂亮才对，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哎，看来老子终究还是太嫩，二阶药还没做熟呢就妄想做三阶的了。”

　　蛤蟆越看越觉可气，索性舌头一伸，绕着那“蜜”就丢进了肚子里。“妈蛋，这味道还带花香呢，果然是……嗯？”

　　突然，它打了个激灵，自语道：“蜜是从花里采集的，也是蜜蜂用它自己的办法酿造的。我的药也可以是由我用这种办法从药材里酿出来的，所以，那蜜药，也是药！”

　　“可是，刚才的药到底有什么功效……呢……”蛤蟆未做过多思考，突然，一阵浓烈的睡意竟是如海浪般拍来，一瞬间，它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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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你在吗？”

　　“师弟，你不在吗？”

　　蛤蟆住所门外，响起一阵叩门声，来人是经常为它送药材的两位师兄。

　　“怎么回事，师弟莫不会是有什么事了罢？”致远迟疑道。

　　“方才那朵彩云就是在师弟居所生起的，难不成是它遭遇了什么变故？”文博眉头皱起，终是下定决心，一把将门推开。

　　“师弟去了哪里？”

　　蛤蟆房间里相比屋外院，还是干净许多的，它的被子四四方方叠着，显然不在房间中休息。

　　突然，一道急迫的女声引起了他们注意。“臭蛤蟆，你怎么了！”

　　“是薇儿师妹？”

　　“好像在院子后面，走，去看看！”

　　此时呈现在灵薇儿眼前的场面，看起来的确有些可怕。

　　蛤蟆昏迷不醒，在它魂体表面，竟从背上每一条褶皱中，不断渗出有些发黑的黏液。怪就怪在，这些黏液渗出后很快就会转变为干硬的东西，灵薇儿试了好几次，它们就像生长在蛤蟆的魂体上了般，根本无法剥离掉。

　　可怕，是因为这些黑色黏液越渗越多，不到片刻，就把蛤蟆整个背部都包裹起来，变成了坚硬如石的厚壳。照此趋势，它的脑袋也会被黑色黏液包裹，最终化为足以将它禁锢，造成窒息的凶手。

　　“臭蛤蟆，你快醒醒啊！”灵薇儿心急如焚，尝试用一把精钢刀为蛤蟆除去这些可怕的黏液，却未想，精钢打造的刀，竟在接触片刻后，便生满铁锈，变得破烂不堪。

　　“薇儿师妹，灵修究竟是怎么了？”文博急迫问道。

　　“我看灵修师弟像是中了剧毒，莫不是它误食了某种毒药？”致远从怀中拿出一本《药典》开始查起。

　　“我也不知道啊，这臭蛤蟆，真是急死人了！”灵薇儿浑身都有些发颤，眼睁睁看着蛤蟆身处险境，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让她几乎快要崩溃。

　　“怎么办，怎么办，也不知道究竟中了什么毒，解药要从何寻起啊！”

　　“致远，你手下翻麻利些，灵修嘴巴马上就要被黑毒包住了！”

　　文博和致远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加上灵薇儿，面对蛤蟆孟灵修突然发生的变故，三人顿时乱了方寸。

　　黑色黏液结成的甲壳越来越厚，终于，在某一刻，它将蛤蟆浑身完全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蛋形，不留一丝缝隙。

　　“蛤蟆……”灵薇儿眼圈泛红，忽觉双腿一软，险些就要坐倒在地，却在此时，被人从背后扶住。

　　“先莫慌张。”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在场三人耳中响起。

　　“老师！”灵薇儿急忙转身。“救救蛤蟆！”